我看著妮妮已經極度疲乏的樣子,伸手朝遠處招了招,她的醫生緩步向我們走來,我慢慢的站起來,走到她麵前,握了握她的手,“妮妮,我也希望你從今往後,能過上你想要的生活!”
她仰頭看我,“彎彎姐,我還能把丟了的靈魂再拾回來嗎?”
樹蔭下,她的麵容不複當日的明媚動人,我點了點頭,“隻要你願意,就能!”
她長舒了一口氣,笑了笑,“謝謝你!你告訴丁慕凡,我願意配合警方舉證付謙!”
妮妮的醫生推著輪椅慢慢的走遠,我看著他們乘坐的車子漸漸的消失在轉彎處,一種無以言說的疲倦襲來,我就著藤椅慢慢坐下,遠處站著的傭人一路小跑過來,“太太,要不要扶你進去休息?”
我擺了擺手,太太?我忍不住苦笑,這般奢華的夢,總是有盡頭的吧?從前,我渴求的不過是一世長安,走到今天,一念之差,諸多身不由己,無從怨也無從怪,命運如此強悍,我又奈何?
丁慕凡晚上回家時,我已經躺下了,他照例陪我聊了一會,又摸了摸我高高隆起的肚子,有些孩子氣的問我,“彎彎,你覺得我會不會是一個好爸爸?”
我摩挲著他的手,溫柔的應他,“肯定是!”
他在我額頭上親了親,然後脫了鞋,靠坐到我旁邊。
“今天的工作完成了嗎?”我微微詫異。
“事情是永遠做不完的!”他伸手攬住我的肩,“對了,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想給言言轉學,他現在這個學校雖然教學方麵還行,但綜合起來,就有些差強人意了!”
我將頭靠到他肩上,半晌才低聲說,“阿凡,因為我,你是不是在丁家特別為難!”
他揉了揉我的頭發,溫和的說,“說這些做什麼呢,我們總是要一起過一輩子的,我不對你好對誰好?”
我閉上眼睛,決定什麼都不問他,我知道的不見得他不知道,他不說,隻是不想我擔心罷了,我又何必捅破。
四叔來的那天,我正在花園的葡萄架下有些無聊的翻著一本閑書,老娘在不遠處的角落折騰她種的那點蔬菜。我看著四叔遠遠的向我走來,趕緊撐著椅子慢慢的站了起來。
“四叔!”我有些微微的緊張。
“坐,坐,別多禮!”四叔坐到我旁邊的石椅上,又轉頭吩咐一旁候著的傭人倒兩杯水,“還是怕四叔?”他溫和的朝我笑。
“讓四叔見笑了!”我坐得很端莊,語調輕柔。
“是不是在想四叔來幹什麼?”他喝了一口水,將水杯放上石桌上。
我沒說話,安靜的等著他的下文。
“我就來看看你,沒別的事!”四叔淡淡的笑著。
坐了一會,他又說,“天氣不錯,四叔陪你走走吧!”他起了身,我扶著椅子重新站起來。
繞著花園內的石子路走了一圈,四叔都隻問一些無關要緊的生活鎖事,我也一一作答,重新走回葡萄架下時,太陽已經有些炙熱了,四叔又坐了一會便起了身,“彎彎,我回去了!”
我淡淡的微笑,“好,我送您!”
快到車子旁時,四叔頓住了腳步,默了一下,他才轉頭看我,“四叔始終是護著你們的!”
我隻覺得眼眶一熱,順勢傾了傾身,“謝謝四叔!”
送走四叔後,我去看老娘給新種的蔬菜澆水,老娘著著我挺著肚子站著,又開始了念叨,“彎彎啊,你就應該多走走,我生你那會,快生了還下地呢,現在的人就是嬌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