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使禦前侍衛動手,收買蒙麵人,引沛雙犯險。事後隨意尋個什麼法子,將侍衛滅口,這證據便算是沒了。手段果然既狠辣又高明!”襲兒咂了咂嘴,憤懣道:“看來咱們是百密一疏,竟然還是低估了她們。”
“小主,您有什麼打算?”如玥朝儲秀宮正宮填金紅漆的厚重宮門邁了一步,身後的芩兒有些無奈的問道。
如玥沒有說話,隻是堅定了自己的心,又朝著儲秀宮邁了一大步。
“罷了。”襲兒搖了搖頭:“既然事情已經這樣了,咱們除了走進去,自然別無她法。”
“不錯!”如玥的聲音格外清凜:“我若是因此就畏懼、退縮,甚至連走進去的勇氣都沒有,隻怕她們會更加猖獗,豈非要騎在我頭上欺辱於我了。何況事在人為,我不信這條計謀當真無懈可擊。你們不要忘了,事發當日,皇後顯然是慌亂了好一陣子……”
如玥這最後一句話,倒是給襲兒、芩兒提了個醒。兩人對視一眼,心中便有了梗概。
“小主您是說,淳嬪的點子過了頭,竟然利用刺客行刺皇上來撇清真實的目的,還隻當是無辜牽累了你。而這計謀皇後一開始並不知情?”襲兒知曉其中的厲害,說話的聲音也是柔柔軟軟的。
話到了如玥的耳朵,便算是終止了,任原處的守衛一星半點也聽不見。
如玥微微頷首,嘴角纏繞著一縷晴朗的笑意:“淳嬪的外表看似溫純綿軟,內裏卻猶如才狼猛虎,貪婪而凶殘。說到底,我也不覺得她會真心實意的甘心為皇後驅使,何況之前我提議她封妃,也是皇後親口不允的。
試問一個這樣貪婪而又有野心的人,怎麼會不記恨擋在她麵前的絆腳石呢!隻怕她心裏不知道怎麼恨著皇後呢!”
襲兒會心一笑,不禁讚道:“也虧得小主早有這一步棋,激化了淳嬪心裏對皇後的不滿。如今水到渠成,咱們也大可以從中挑撥,坐山觀虎鬥。”
“也好,小主萬事小心,奴婢先行回宮去,若是有什麼消息再前來稟告小主。”芩兒的心多少放下了些,看著自家小主日益成熟的心態,心裏總歸是很高興的。
“有勞姑姑好好照顧沛雙。”如玥允諾芩兒告退,轉身對襲兒說道:“咱們也該進去了。”
“如貴人到!”富開已經等在了側殿門外,見如玥總算來了,心頭不免鬆了口氣。隨即便是諂媚的笑顏:“貴人裏麵請。”
隻是難為他嘴上說的這樣客套,心裏卻滿滿是怨懟。這個如貴人,姑且看你能倨傲到什麼時候。
迎著眾人心思各異的目光,如玥緩慢的走進了側殿。每一步都走得端莊從容,看不出一絲心緒。“皇後娘娘萬福金安。”
“方才富開說妹妹帶著傷,行動不便,所以要遲來一些。照現在看來,妹妹氣色紅潤,絲毫也未見病態,若不是固定了脖頸的傷處,本宮真是一點也看不出異樣來。”皇後的話,明顯有些不滿。“看來連上天也眷顧如玥你,傷都傷的這樣明豔絕倫。”
誠妃低著頭,兀自撫摸著懷裏的一隻紅眼白兔,頭也不抬道:“如貴人死裏逃生,自然最是有福氣的。旁人哪裏比得上呢!”
如玥微微一笑,也不理會皇後有沒有說過平身之類的話。便徑自朝著其餘妃嬪福身問安:“各位姐姐好。”
吉嬪也不理會旁人的說辭,對如玥道:“你還帶著傷呢,過來坐著,事關昨日皇上遇刺之事,想來皇後娘娘還有話說。”
這話像是對著如玥來的,實則卻是衝皇後去的。吉嬪不想在這裏耽擱時辰,也厭倦了妃嬪們唇槍舌劍的戲碼,隻覺得了然無趣。
若是不能一擊即中,一下子就將心裏怨恨的人擊倒,何必這樣繁複,屢次用一些不堪的計策妄加陷害呢。不過吉嬪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次如玥當真是險象環生。隻不過這要歸功於她們手段的殘毒,卻並非計謀的精湛。
“本宮請各位妹妹聚齊儲秀宮,正是要交代此事。”皇後蹙了眉,憂心道:“自咱們大清開國以來,還從未發生過‘大內遇刺’的事件,這一次皇上是真的動了大怒。先不說別的,順貞門外,刺客傷了皇上的龍體,又挾持了如貴人,前來護駕的侍衛竟來的如此緩慢。
加之那一幫迎駕的老臣子,竟然隻看著熱鬧,危急關頭沒有一人衝上前來護駕,當真是叫皇上心寒,叫本宮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