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玥對於這樣的人,唯有一層心意,那便是不容留下。斂住心底的殺意,如玥果斷的起身道:“既然如此,妹妹這就著人去準備冊封時的吉服。替姐姐分憂。”
“甚好。”芸常在又緊緊攥了攥如玥的手,才依依不舍的送開:“連日來你為華妃操心,衣不解帶的照看著,眼見華妃有孕總算是喜事兒。可你卻又要為我勞心,做姐姐的過意不去,好妹妹你安心便是,待到時機成熟,我一定也會不遺餘力的幫妹妹鏟除禍患。”
“有姐姐這句話,我便安心了。”如玥起身告退。
沛雙緊隨著身後跟了出來,獨自一人負氣走了好一段路,將如玥遠遠甩在了身後。起初如玥倒也沒想著叫住她,可沛雙簡直要騰空飛起來一般的,所經之處,枯枝沒有不晃動的。倒是讓如玥看不過眼了。
“你這是怎麼了,氣鼓鼓的樣子。”如玥的聲音充滿憐惜,是真的心疼跟在她身邊這個好丫頭。
“小姐,您心裏分明就一清二楚,又何苦還來問奴婢。”沛雙停下腳步,狠狠扭斷身旁一株枯枝,用力折成了好幾段,遠遠擲於地麵白雪之上。
“你不說,我怎麼清楚?”如玥討好意味的笑著,好不容易走到了沛雙身邊。
“方才她不是也沒說麼!小姐,這樣的人,根本出爾反爾,咱們為什麼要信她,還替她掙一個好前程?真是搬起了石頭砸在自己腳上,奴婢多想一掌劈過去。”沛雙憤憤然,雙眼簡直要濺出火星來。
如玥輕柔一笑,兩腮映雪,猶如枝頭上醒目的紅梅:“傻丫頭,這個冬日必然是芸常在能過完的最後一冬了。而且我也敢擔保,貴人的位分,是她這一生的終結了,無論何時,她都不會再有其別晉封。除非是……死後哀榮!”
“您是說……”沛雙轉怒為喜,情不自禁的就要說出口來。如玥敏捷的將食指抵在沛雙唇瓣前,輕“噓”了一聲:“有些話,自己心裏明白就好了。姑且讓那些自己為得意之人,再好好得意上幾日吧!”
自華妃成孕以來,皇帝便吩咐了人小心服侍著。畢竟華妃的身子孱弱,在這個最不恰當的時候得了這個孩子,令皇帝憂心不已。思來想去,還是覺得圓明園始終不及皇宮舒適,何況閏二月的時節了,也該是時候回宮了。
回宮的旨意一出,皇後便忙的不可開交了。倒不是因為旁的,而是這個機會無疑是對如玥下手最為穩妥的時候。可是要怎麼下手才又穩妥又不會被人懷疑到自己身上,這倒是個問題了。
誠妃並著皇後端身正坐,誰臉上的顏色都不那麼好看。
紫敏擱下茶盞,便吩咐了旁人一並退下去,隻說不要打擾兩位娘娘敘話。可分明,皇後與誠妃誰也沒有說什麼。
許久,淳嬪才邁著碎步走了進來。皇後淡漠的神情,轉瞬間因為淳嬪的出現柔和了幾許。“淳嬪好些日子不到本宮這裏來坐,可還是因著晉封的事兒,心裏不痛快?”
前因後果誠妃都不曉得,遂沒有多說什麼,隻疑惑的看著淳嬪默不作聲。
“怎麼會,梓淳能有今天的位分,多虧了皇後娘娘一路上的扶持與庇護。哪裏還敢癡心妄想旁的什麼。此番前來,也是意在為皇後娘娘獻策,一舉除掉麵前的阻礙。”
這話一出口,誠妃自然是憋不住了:“淳嬪有何妙計,快說來聽聽!”
皇後心裏也很著急,便遞了眼色給淳嬪,示意她說。淳嬪不緊不慢,兀自上前小聲道:“行刺!”
“還當是什麼好法子,從圓明園回皇宮這段路上,多得是機會下手。可這樣貿貿然的衝出一幫人來亂砍亂殺的,刀劍無眼,怎麼會不傷到旁人呢!若是隻損傷一個如貴人,動機豈非也太明顯了。皇上這樣愛重如貴人,隻怕順藤摸瓜早晚也脫不了幹係。”誠妃不悅,顯然是很不滿意淳嬪的法子。
皇後沒有說話,隻垂下眼瞼,默默的聽著。
果然淳嬪釋義道:“在路上下手,動機就太過明顯了,且隻怕皇上也會及早有所防範,那麼多侍衛跟著,倒真不是最好的選擇。可若是在皇宮內下手呢?若是那人並非朝著如貴人去的呢?”
“什麼?在皇宮下手?”誠妃驚得險些大叫出聲。索性皇後剜了她一眼,令她及時閉上了嘴。
“在皇宮下手?”皇後勾唇微笑,心裏已經豁然開朗了:“好一個在皇宮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