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草來參軍,就是想謀個出路。
大宋各軍當中,像是他這樣的士卒不在少數。
大宋的繁榮畢竟是相較於以前那些年代來定的,其實,還是有很多家庭都不那麼富裕。
多生多育,更是讓他們捉襟見肘。
趙洞庭知道這點,也沒辦法。
他隻知道,要想大宋以極快的速度繁榮昌盛起來,首先得將人口給拉上來。
就以前那點人,想做什麼都做不了。
而到現在,他也已經開始調整政策,不再鼓勵多生多育了。
文起聽到黃草的回答,又是輕輕點頭,道:“那你以後呆在我的身邊,我給你謀個差事。”
黃草重重跪倒在地上,“的多謝總都統!”
文起擺擺手,“去忙吧!”
黃草便咧著嘴跑開去。
這張嘴都要笑得合不攏了。
文起親口跟他謀個差事,那這事便是板上釘釘跑不了了,除非他戰死在沙場上。
如若能夠成為軍中的將領,那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現在科舉每年都選拔那麼多人才,尋常士卒想要成為將領並不容易。
雖可以以軍功進行升遷,但那到底也是有限度的。
黃草這回算是真正撞到大運了。
不過這也是他應得的。
他有眼力,也有膽色。
當時那樣的情況,或許有人也想到元軍會在地麵下埋伏,但卻不見得誰都會敢向文起提出來。
跑開去又開始撿拾神龍銃的黃草咧著嘴巴笑個沒停。
有關係要好的夥伴跑到他麵前低聲詢問,然後臉上便是布滿豔羨之色。
黃草要做將軍了。
這消息漸漸就這樣傳了開去。
在這片地方被清理得差不多後,黃草才停下來,抬頭看著蔚藍的空,嘴裏嘀咕,“爹、娘,我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他直到現在都還清清楚楚的記得,爹娘在送他出村入伍時,那眼中的濃濃不舍和期盼之色。
那時候的黃草其實並不精壯,反而麵黃肌瘦。
是爹娘的目光,支撐著他堅持過守備軍的艱苦訓練,然後才被選拔到罡軍中,並得以成為文起的親兵。
算算時間,黃草也已經入伍四年多了。
他剛剛到罡軍中的時候,連文起都還沒有到罡軍擔任總都統呢! 看著空的黃草,嘴角漸漸勾起了一抹微笑。
他四年多沒有回家,就想著,能夠衣錦還鄉,讓爹娘好生高興高興。
而隻要這場仗打完了,那他便大概可以回家了。
江南西路境內,贛州某個偏僻的村落。
這村落裏僅僅有二十餘戶人家。
色蔚藍,白雲飄蕩。
有溪流自村口前緩緩流淌而過,溪水清澈見底。
可見得有幾尾很的魚兒在裏麵遊蕩。
村中此時飄著幾縷炊煙。
日出而作,日垂而歇,這便是這個年代的人的作息規律。
大多數時間在自家的土地裏,也就中午這會兒回家吃飯。
除非是手藝人或者是生意人,再或是讀書人等等,否則這輩子大多數光陰都必然是在和田打交道。
黃草就是從這個村子裏出去的。
村子裏也像他這樣從軍入伍的還有七八個年輕人,都不是家裏獨生的。
黃草的娘親啊,每每在中午的這個時候,便會端著飯碗靜悄悄地坐在門檻上,看著外麵。
她手指甲裏麵有些渾黃,和臉的顏色差不多。
一輩子和黃土打交道的婦女,就算再生國色,過些年頭也不會好看到哪裏去。
屋子裏,是黃草的爹還有哥哥姐姐們,圍著大方桌在吃飯。
以前女眷是不能上桌的,還是皇上下了聖旨,才改變這樣的情況。
黃草的爹接連看了幾眼自己的老婆,歎息道:“你就別看了,我聽草兒他在的罡軍現在都拉到元朝境內去打仗去了。
這場仗沒打完,怕是回不來的。”
“我知道……” 黃草的娘回頭道:“可我不還是想他早些回來麼……唉,我可憐的草兒喲!早知道,就不該答應他去選什麼禁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