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燈昏黃光芒下,桌上擺著數個碟,還有壇酒。
鐵離斷、林衝兩人相對而坐,座談。
鐵離斷道:“以後,就真打算和素兒這般平平淡淡地過下去?”
林衝知道鐵離斷的意思,道:“其實不用師叔您,林衝也知道現在的皇帝是個難得的賢明君主,也是個極有能力的君主,要不然不能在短短時間內便力挽大宋於狂瀾,將元軍打得節節敗退,民生也是欣欣向榮。這樣的皇上,值得林衝忘記襄陽的事,再為朝廷效死。但是師侄答應過素兒,要帶她到處去看看這個世間。”
他露出些微苦笑,“師叔,師侄如今也已經四十多歲了。大元境的修為低不低,但高,也高不到哪裏去。所以……師侄還是想不負了素兒。投效朝廷之事,若是等到帶著素兒遊曆歸來以後還有機會,師侄必定主動去尋師叔您。”
“如此也好。”
鐵離斷輕輕點頭,“皇上沒有出言邀你入武鼎堂,怕也是看出來你無心於此,不想讓你為難。”
林衝喃喃感慨,“要是以前的那位,也能有如今這位這麼聖明,那該多好?”
“是啊!”
鐵離斷端起酒碗,“隻是大宋若非被避入絕境,大概也不會出現現今的皇上。前數十年,是大宋之禍,可我相信,後數十年,會是大宋之福。或許皇上將開辟前所未有之浩瀚疆土,締造前所未有之繁華盛世。”
林衝端碗將碗中酒灑在地上,“如此,在襄陽之戰中死去的那些人,也可在九泉之下安心了。”
翌日大清早。
趙洞庭早早起床,在穎兒服侍下穿衣整裝。然後又和穎兒溫存許久,到院中練劍。
到色將亮時,便前往行宮正殿而去。
這由府衙直接改造的行宮,以如今大宋的國力國勢而言,實在是顯得有些寒酸。除去梨花朵朵,沒有太多出彩之處。
陸秀夫等人曾數次出言提議趙洞庭修建行宮,但卻都被趙洞庭拒絕掉。
他不可能永遠在雷州呆下去,在這裏興建行宮,是白白的勞民傷財。他沒有以往皇帝那樣在全國各地都修建偌大行宮的宏偉打算。
到正殿時,陸秀夫等人已經在等候。
這一頓早朝,便從清晨時間直到正午,然後趙洞庭帶著眾臣在行宮內用過膳,又回正殿,再議論到色近黑。
陸秀夫、王文富等人選拔的那些派往各地任職的大官吏,趙洞庭沒去做什麼朝令夕改的改動,隻是囑咐張世傑監察部務必要對這些官員的考核做到錙銖必較。腐敗這種事往往要從搖籃裏就開始扼殺,要等其漸漸滋長,逐漸由上往下或是由下往上層層腐朽,到時候,再想去治理,就真的很難了。
大宋還未徹底收複失地,趙洞庭不想在這種苗頭剛見好的時候,就被這種事弄得焦頭爛額。
而至於福建官吏任職之事,趙洞庭隻是黃華在福建之戰中勞苦功高,這福建安撫使的職位若是不給他,便難免寒了黃華和那些頭陀軍的心。而那些佘民將領們,紮根於福建,也同樣不能冷落他們。其餘的,便沒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