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主怎會問出這話?
她分明聽出來,穀主好像還希望皇上將她強留在身邊似的。
愣神過後,她道:“皇上留過洛神,隻是洛神擅自離穀已是觸犯穀規,何敢再長留在皇上身邊?”
穀主輕輕點頭,有些出神。
而後,她對著旁邊的百草穀弟子揮揮手道:“你們先行退下吧!”
著看向樂嬋,“洛神你隨我來。”
罷便徑直又向著山洞深處走去。
眾百草穀女弟子們退下,幾位長老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若有所思,也各自回去。
穀主帶著樂嬋,卻是去了樂嬋的房間。
侍女舞正在房間內給樂嬋細細打掃著衛生。樂嬋離開這些,她始終仔仔細細做著這些瑣碎的事。
沒有聖女姐姐陪伴在身邊,似乎隻有做事的時候,時間才能過得快些。
聽到門響,舞豁然回頭。見到穀主,稍有惶恐,再見到後頭跟進來的樂嬋,便立時露出驚喜之色來。
丫頭顧不得穀主在這裏,驚喜之下跑到樂嬋麵前,抓住樂嬋的手,“聖女姐姐你回來了。”
樂嬋摸摸舞的腦袋,輕柔笑著,沒有話。
穀主自顧自走到座位上去坐著,然後從衣袖中掏出封信來,卻是樂嬋當日所留的那封信。
她將信打開,又看向樂嬋,“洛神,你可知罪?”
樂嬋又跪倒在地上,道:“洛神知罪,任憑穀主責罰。”
穀主卻並未任何要責罰她的話,隻道:“難道你就不怕皇上會負你,讓你對他的愛如同飛蛾撲火?尋常男子尚且很難做到至死不渝,皇上貴為子,日後注定嬪妃無數,傻丫頭,你覺得皇上真的能數十年如一日的這般愛你麼?”
樂嬋聞言,沉默了許久。
到最後,她低聲喃喃道:“縱是皇上隻愛樂嬋十年,這輩子,樂嬋也是幸福的。”
“唉……”
穀主深深歎息,“你這傻丫頭,真不知皇上是給你喂了什麼毒。”
她伸手將樂嬋從地上拉起來,道:“當他負你時,那種痛徹心扉的滋味,又豈是你現在能想象的?”
樂嬋和舞都是怔住,怔怔看著穀主。
聽穀主這話,她分明是受過這樣的情商。
穀主見她們兩眼神,自知失言,連忙又將臉色凝住。但隨即,卻又是重重歎息。
心頭的痛積壓數十年,從未與任何人述,如今聽到樂嬋這番話,她卻有種抑製不住地想要傾吐的衝動。
這本絕不應該是以冷麵示人的她應該做出來的舉動,但這回,穀主卻是露出她柔軟的一麵。
有些意興闌珊地揮揮手,穀主對舞道:“丫頭你先出去。”
然後拉著樂嬋坐到她旁邊,“洛神……你可想聽聽本穀主當年的遭遇?”
罷,沒等樂嬋回答,她已是自顧自般地起來。
“在我當年還是穀內弟子之時,穀中其實還未徹底嚴禁穀內弟子和穀外男子相戀,隻要能闖過仙陣者,便可帶著穀中心儀之人離穀。那時候,百草穀還在潼川府的某處山中,那裏風景秀麗,良藥無數,遠非這九嶷山可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