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現在卻又分不出兵力去護送這些端溪百姓和元軍降卒前往雷州。
在車輦內,趙洞庭和秦寒及自己心裏的顧慮。
他現在,除去秦寒之外,也不知道該和誰商量這種事。論謀略,連東河裏那樣的老將都遠不如秦寒。
是以,明明知道秦寒助宋可能還有其他企圖,但趙洞庭卻也不得不倚重於他。
或許兩人心裏都很清楚,不過是在互相利用而已。
趙洞庭利用的是秦寒的頭腦,而秦寒想利用趙洞庭什麼,暫時還無從得知。
聽完趙洞庭的顧慮,秦寒道:“皇上既然已經決定讓瓊州軍也趕往岑溪彙合,何不待他們趕到之後,再讓他們帶著這些百姓和降卒趕往雷州?”
到這,他的語氣突然有些陰森森起來,“若是嫌麻煩,也可以將他們全部……”
他話沒有完,但殺氣已是彰顯。
趙洞庭臉色猛地變得難看,張嘴就要嗬斥,但想想,還是沒有。
他突然覺得,和秦寒這樣的人置氣,實在是用不著。反正他也不是自己的人。
若是秦寒得對,便信他的就是。而這些混帳話,不如當作沒有聽到。
他伸手緩緩撫摸著湛盧劍的劍鞘,道:“朕不知道你為何總是慫恿朕幹這些有違道的事,但朕雖不信道,卻也絕不會將屠刀對準自己的百姓。不過你前麵那個法子倒是不錯,等趙與珞率著瓊州軍趕往岑溪以後,朕再讓他派兵帶著百姓們和降卒前往雷州。”
瓊州軍在南宋不算是主力,軍中沒有火器,即便派遣出去護送百姓、降卒,倒也無傷大雅。
秦寒挑挑眉頭,不再話。
趙洞庭卻是忽地將湛盧劍拔出來,對準秦寒,又道:“秦寒,若是朕以後和你徹底反目,你覺得,朕應該如何對你?”
秦寒很明智地仍是選擇閉口不言。
有些話出口,那就真的沒有翰旋的餘地了。
秦寒的態度始終曖昧,可自始自終沒有徹底表明自己的立場。
趙洞庭自己輕輕笑著,“若是真有那,朕會為梧州城內那些被你毒殺的百姓報仇。”
罷,他才猛地將湛盧劍插回劍鞘。
湛盧無光,其氣幽幽。
又過兩日,趙洞庭率軍趕到岑溪城外。
從回去的斥候嘴裏得知趙洞庭決定趕往岑溪的文祥、張玨等人這時都已經從鐔津趕到岑溪,在岑溪縣城門口等待著趙洞庭。
原本分散的宋軍十五軍各軍將領,在這個時候再度聚集。隻是,其中已經少了太多人的麵孔。
趙洞庭的軍隊才剛剛在官道的拐彎處露出行跡,文祥等人就已是跪倒在地。
他們的手中,各自捧著瓷罐。瓷罐裏頭,是葛立春、戚狼、劉勇、燕明領等宋軍大將的骨灰。
閑軍大軍在城外緩緩停止,軍卒分道兩旁,趙洞庭的車輦被推出來。
他還沒有露麵,文祥和張玨兩人同時喊道:“皇上,臣有罪,請皇上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