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慕禾趕到香格裏拉的時候已經快傍晚了。

在二樓的包間裏,桌邊圍著老肖、方韶煬和白陸,霍承在角落裏,邊慕禾第一次看到他喝的醉醺醺的樣子。

不像別的男人一樣,喝多了臉紅的像酒缸一樣或是耍酒瘋,霍承酒喝的越多,卻越是安靜,而一張臉也越發泛著淡薄疏冷。

這種狀態下的霍承,與平日有所變化的,便是那雙清湛而有神的眼睛,此刻因為醉酒而略微顯得迷茫。

邊慕禾走過去,有點心疼地摸著霍承的臉,低聲喚他:“霍承,霍承……”

霍承沒有抗拒邊慕禾的撫摸,而臉上原本有些冷硬的神色,更是柔和了幾分。

他的目光似水一樣溫柔,似雲朵一樣綿暖,癡癡地盯著邊慕禾,貪婪地凝望著她的眉眼、嘴唇、輪廓……甚至用手臨摹。

邊慕禾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情會讓霍承醉酒,可看到這樣子的霍承,她隻覺得,一顆心都快要融化掉了。

“弟妹,你可算來了……”老肖迎著邊慕禾過去,“這小子快折磨死我們哥幾個了。”

邊慕禾問:“大白天的,怎麼會喝醉酒呢?”

她有點想不通,霍承平日那麼冷靜淡定的一個人,怎麼會在白天飲酒呢?

何況他的工作,通常要忙到五六點鍾,今天怎麼會突然和老肖他們在工作時間飲酒?

老肖幹笑兩聲,訕訕說道:“怪我怪我,這幾天工作上有點不順,就把哥幾個都叫來了,承子是讓我灌醉的,弟妹,對不住啊。”

真的是這樣嗎?

邊慕禾輕輕搖搖頭,默默看了一眼在座的白陸和方韶煬,又垂下了頭。

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白陸和方韶煬的神情,都有些古怪。

她來不及細想,隻看霍承忽然出手,抓住了她的手。

邊慕禾聽到他喉間發出一聲嗚咽,隨後,她的手就被他緊緊握在手裏,怎麼也抽不出來了。

“弟妹,我送你們回去吧。”白陸出聲道。

“好,麻煩你了。”邊慕禾謝道。

白陸搖頭,歉意道:“怪我們沒看住承子,讓他喝多了。”

“沒事的,偶爾喝喝酒也能解壓,回去睡一覺就好了。”邊慕禾輕聲道。

老肖想要去攙扶霍承,卻被他抗拒地甩脫。

老肖為難道:“剛剛就是這樣,我們說送他回家,承子怎麼也不讓我們動他,就喊著你的名字,唉……”

邊慕禾俯下身,捋了捋霍承耳邊的碎發,溫柔地哄道:“霍承,咱們回家了好不好?我一個人攙不動你,讓肖哥幫幫我,咱們回家,我燒菜給你吃,好不好?”

霍承的眼瞳微微轉了轉,清俊的眉頭蹙了一下,隨即又展開,像是默認。

老肖和邊慕禾一人攙著一邊,將霍承攙了下去。

白陸將車開來,一行幾人上了車。

霍承一直沒有鬆開邊慕禾的手,他倚著邊慕禾,身上黑色的外套帶著一股淡淡的香火的味道,邊慕禾想起,前一陣子他們去墓園祭拜姨媽的時候,墓園也有一股很重很重的香火的味道。

白陸坐在前麵開車,從倒視鏡裏看到邊慕禾一下一下輕輕撫摸著霍承的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