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十年前霍承在葬禮上悲傷難抑的樣子,邊慕禾的心情驀地沉重起來。
明知道霍承在她之前是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感情,可真正看到油畫上生動美麗的女人時,邊慕禾的眼裏心裏,還是被籠罩了一塊陰雲,怎麼都揮之不去。
畫裏女人的眼眸溫柔如水,晶瑩的瞳仁裏點著一簇光輝,明亮而柔軟。
這畫……定然是霍承所繪的了。
邊慕禾呆愣地看了好一會兒油畫上的女人,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
捧著油畫,站在鐵架桌一會兒,她慢慢地將油畫卷起來。
她的動作很輕柔小心,怕將油畫弄出一點褶皺。
油畫重新被放置進紙筒裏,邊慕禾微涼的雙手將絲帶係上去,重新打了一個漂亮的結。
她努力想給自己找一個不在意糾結的理由,告訴自己,她早就知道霍承有一位刻骨銘心的初戀存在,不是嗎?
不是她沒有心存介懷,而是她更在意霍承的感受。
既然油畫是霍承所珍藏重視的,那她也應當萬分小心,珍重嗬護才是。
邊慕禾慢慢地走出地下室,一陣涼絲絲的空氣將她包圍,她有些迷糊的腦袋清醒了些。
盡管在心底如此說服自己,邊慕禾上樓回到臥室躺在床上,她睜著眼睛盯天花板,半個多小時都沒有睡意。
手機的屏幕突然亮了,邊慕禾偏頭去看,竟是霍承的消息。
“慕禾,睡了麼?”
邊慕禾愣了一下,手指飛快地在屏幕上打出幾個字來:“沒,你還在工作?”
已經晚上十二點半了,她都驚醒下地走了一回,霍承才剛剛完成工作麼?
幾秒之後,霍承的視頻發了過來。
邊慕禾微怔了下,下一刻手忙腳亂地點開了床頭燈,又整理了一下頭發,確認衣著還算得體才打開視頻。
視頻裏的一幕叫邊慕禾更添心慌——霍承剛洗完澡,發絲上凝結著水滴,他身上隻圍了一塊浴巾,此刻正帶著三分邪氣地挑眉看慕禾。
“你、你還沒睡啊?”邊慕禾結結巴巴地說。
她的眼睛都不知放到哪裏去好,滿屏幕都被霍承的身軀占據了,又結實又幹淨的肌肉誘人極了,邊慕禾卻紅著臉不敢看。
“你不是也沒睡麼?明天不上班了?”霍承掐著腰,左右甩了甩頭發,八塊美好的腹肌強烈地吸引著邊慕禾的眼睛。
“我剛剛口渴,起來喝水,順便看了一眼手機……”邊慕禾望著天,慢吞吞地說。
霍承信以為真地點點頭,“我碰巧發條消息,你碰巧看到了,慕禾,咱們挺心有靈犀的!”
邊慕禾嗯啊了幾聲,沒了下文。
“慕禾,慕禾?”霍承在視頻裏叫了幾聲。
“在呢,在呢。”邊慕禾嘴裏答應著,眼睛卻不敢去看霍承白花花的肉體。
“天花板有我好看嗎?幾天沒見了,你都不想看我?”霍承戲謔的聲音傳來。
邊慕禾咬唇,“你——”
她試探著向霍承看過去,赫然發現霍承不知什麼時候將浴袍裹在了身上,似笑非笑地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