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你看這家都是什麼人。”盛青指著文家大門氣極而笑。
“不是正常人。”陶姚拉著盛青離開。
盛青也不想再待在這兒,不然她的怒火就無法熄下來。
屋裏的文寡婦到廚下去忙活了,老婆子轉回來後,直接就朝兒媳婦嚷道,“以後不許搭理那倆女的,一看就不安份,你若敢跟她們學,我就打斷你的腿,聽到沒有?”
文寡婦知道不能裝死,不然這婆母又會動怒打她來泄氣,於是從廚房小跑得出來,乖巧地應聲,“是,我知道了。”
老婆子見她聽話,這才做罷,轉身進屋,拿起茶壺倒了碗茶水潤喉。
文寡婦看著她不知情地喝下摻了瀉藥的茶水,這才覺得痛快,她是真心希望這壺裏摻的是毒藥,最好毒死這老太婆,不過盛姑娘是個有分寸的人,這藥頂多就是作弄一下人罷了,要不了人的性命。
陶姚與盛青也沒到別的地方去等,直接就去了葛大夫與文寡婦時常見麵的那個不起眼的角落等人,等了不過半個多時辰,這才看到挎著菜籃子走過來的文寡婦。
文寡婦一看到這兩人果然在這兒等她,立即加快了步子,出來的時候她還擔心她們領會不到她的意思,但好在大家都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次麵對陶姚與盛青的時候,她臉上帶上了笑容,不若在文家見麵時那般死氣沉沉,整個人都鮮活了起來,這也讓她的一張本來帶著苦相的小臉也生動了許多。
“盛姑娘,陶姑娘,你們等很久了吧?”她朝兩人欠了欠身表示自己的過意不去,“沒到時間,我婆婆不放人。”
“我們都理解的。”陶姚也笑著道,這文寡婦攤上這麼個婆婆也是倒了八輩子黴。
“對啊,你那婆婆簡直就不是人,真難為你還要忍著她。”盛青原本對文寡婦是不大看得起的,不過經過這一糟,她發現這個少言寡語的女人還是挺可憐的。
“不忍著還能怎麼辦?”文寡婦苦笑了一下,她娘家爹娶了後母,就徹底地不管她,所以離了夫家她又能去哪裏?為了不淪入更不堪的境地,她除了忍也是別無辦法。
看到陶姚與盛青都同情地看著她,她感到幾分難堪,遂伸手挽了挽鬢邊的碎發,她麵朝盛青急切道,“盛姑娘,葛大夫真的與我沒有關係,你可別誤會了他……”
盛青當然相信文寡婦的說辭,畢竟文寡婦有花柳病,她那大師兄是沒有的,這就說明兩人不是那種關係,要不然她那大師兄是避免不了被傳染的。“你放心,我相信你與我大師兄是清清白白的,我來找你,不是為了大師兄的事情,是為了你的病。”
“我的病?”文寡婦先是呆呆地怔了一下,隨後她伸手捂臉,“我知道我沒臉見人,我……”
陶姚伸手拉下文寡婦的手,看著這一臉苦相的女人,“你不用不好意思,我和盛姑娘都是大夫,這種病葛大夫給你醫治略為不便,不知可否讓我與盛姑娘給你診治?”
文寡婦一聽這話,頓時驚喜地反手抓住陶姚的手,“陶姑娘,你會治這病?”
如果真能治好這病,誰願意去死?哪怕生活這麼苦,她也沒有想過一死了之。
“文嫂子,你先別激動,能不能治現在言之尚早,我想為你做個身體檢查,要先確認你的病症,然後才能藥到病除。”陶姚的回答還是有所保留。
畢竟花柳病的病症可是有好幾種的,她現在並不能確定文寡婦患的是哪一種,如果很不幸的是梅毒的話,那治愈的希望就會渺茫一些。
文寡婦明白這個道理,這也是為什麼她得病了這麼久,葛大夫的方子吃來也沒有見效多少,畢竟葛大夫到底是個男人,她是不可能讓他直接檢查自己的身體;再者她出來的時間是有限的,婆母看她看得很緊,稍晚些時間回去,她都要嚴厲查詢,回答不對頭,那一頓毒打是免不了的。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出來的時間是有限的……”她為難道。
盛青直接掏出一包瀉藥出來遞給文寡婦,“這是瀉藥,嘿嘿,我剛才下到她喝的茶水裏麵,她估計會開始拉肚子,這裏麵還有,你拿回去酌量再下一點給她吃,等她拉得虛弱了,就會要你去買藥,你直接到我家醫館來執藥,不會讓人起疑心的。到時候你晚歸再找個理由搪塞她,她病了就會沒精神,自然就沒那個精力去管你。”
陶姚發現這盛青真是再一次刷新她對她的認知,這法子還真損,不過拿來對付文寡婦那變態婆婆卻是再適合也不過了。
文寡婦的眼睛一亮,伸手接了過來,點了點頭表示她會照辦,給老婆子下瀉藥這點膽量她還是有的,而且她也想好了說辭去應付老婆子到時候可能會起的疑心。
握緊手中的瀉藥包,她滿是感覺地朝陶姚和盛青跪下,不管這病能不能治得好,至少這世間還不是那麼冰冷徹骨,哽咽道:“我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