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幾個涉世未深的傅家姑娘看到氣氛冷了下來,都有幾分不安,不過身邊的母親安撫地拍了下她們的手背,這才重新坐穩了。
“你這孩子,又說胡話了。”湯氏不滿地重重一拍傅鄴的手背,“祖母也姓湯,難道也是外人?”
傅鄴一掀衣擺坐到湯氏的身邊,這會兒他笑道,“祖母此言差矣,你娘家姓湯,可夫家姓傅,這哪裏是外人?”看到湯瑚的神色緩和了一點,他又道,“不過你若是再說這湯家表妹不是外人的話,隻怕表妹以後難許人了,豈不是祖母的罪過?”
白天裏鮑姨問他湯氏可是想讓她娘家的姑娘嫁進傅家的話,他當時可是答得好好的,沒想到一到晚上就開始打臉了,上輩子到現在都有幾十年光陰了,他竟是將這事完全忘到腦後,確實該罰。
湯氏差點下意識就要回一句,你娶了她便不是罪過了,好在理智尚在,她隻得打圓場地道,“又說胡話了。”
“婆母,這小輩之間講緣份。”彭氏笑道。
“二嫂說的是,我看啊將來的事誰知道呢,興許還有更大的緣份呢。”苗氏也跟著捧了一句。
湯氏的臉上這才好看了幾分,不過她已經沒有興致再說這事了,隻是朝傅鄴道,“祖母年事高了,你姑姑一年也難得回來一趟,瑚兒在我這兒住些日子,你可得盡地主之誼,莫要為難了她。”
“祖母說的哪兒的話呢?她來是侍奉祖母,又不是滿府跑,我連碰上她都屈指可數,哪來的為難?”
聽著這孫兒強詞奪理的話,湯氏心裏已經是極不高興了,她揮了揮手讓其他人都先下去,單獨留下傅鄴問話。
等到場子清好了,她這才道,“永安侯府那個鮑氏跟你說什麼了?莫不是又拿她家那個死人來說事吧?”
傅鄴一聽她這話,心裏就來了氣,這會兒他也不想捧著她,免得給了她錯覺,“祖母,這婚事是當年我娘生前給我訂下的,孫兒不想違背。”
“可她家的閨女都死了,你還等什麼?”湯氏怒道。
“總之我現在對哪家的姑娘都沒有興趣,祖母還是頤養天年的好,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又何必操這心?”傅鄴端起一旁的糕點給湯氏,朝她挑了挑眉,意思是多吃少說話。
湯氏一把將這盤糕點放回桌子上,“我是你祖母,我不操心誰操心?難道你還指著喬氏那個毒婦?她就不是個好東西。”
“再不是好東西,也是你當年八抬大轎迎進門的,我娘那會兒去世還未有百日呢。”傅鄴涼涼地道。
湯氏突然張大眼睛看著他,似乎不認識他一般,她的手緊緊地抓著胸口的衣襟,最後幽幽地問道,“你……你這是在怪我……”
“祖母想岔了,我這是在陳述事實。”傅鄴再端了茶碗硬塞到湯氏的手裏,“你那話讓我爹聽到,豈不是又讓你們母子爭吵起來?祖母,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