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啊兄呆!”
“加油哥們!”
“二十年後再見!必須帶孩子一起鴨!”
“對,結個娃娃親到時再相親!”
大巴掌擂鼓似地重重砸在後背,感慨唏噓笑著道別,鄭重離別,充滿儀式感。
可沒一會畫風就變了——
“多謝兄台不殺之恩!”
“快滾吧!再不走信不信我現在上去拿我的四十米大刀下來?!讓你先走三十九米!”
“哎呀~我的鴻蒙巨炮按不住了,各位閃開,我讓這廝先飛八百裏!”
西門曲著腰,看不厭這風景。
你在看著別人,我在看著你。
程九兒有些出神地瞄著西門的側臉,這家夥帥得像片花。
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今後有些人將此生不見,有些人不見就不見,有些人不見會心痛。
外頭氣氛還算穩,李白乘車將欲行。
“辣,黃昏,開始飄起了白雪,憂傷,開滿山崗,等清純散場”
不知何處傳來的破嗓,感動得好多人滋出了兩行熱淚。
“呸!”
程九兒嘀咕著縮回腦袋,搓著胳膊往椅子上一歪,不想看了。
兩條長腿順勢支上了窗台,腳趾頭正好夠著那盆金錢草。
這草葉片圓圓,莖又長又直,可愛又好看。
牛仔熱褲磨出毛邊,腿也是又長又直,雖然皮膚黑了點,卻有一種異樣的美感。
於是就看著程九兒那靈活的腳趾頭在草葉上撥弄著,揪著。
西門皺眉隨手推了下那盆,遠離這個禍害。
程九兒哼了聲,收腳輕輕踢了他一下表示不滿,穿回人字拖啪嗒啪嗒在地上打著節奏。
居然是還用腳趾頭打響指,居然挺有感覺。
西門低頭拍拍被踢的地方,目光從那腳趾到腿,由此上溯到腰,越過胸巒到頸最後停在程九兒臉上,沒什麼。
他沒啥真朋友,自從受重傷後,大家就不敢太過接近,少有人願意跟他獨處,怕惹上麻煩。
程九兒算是個例外,這妹子也不知道是膽大還是別的什麼企圖,有事沒事就願意跟西門搭兩句,都畢業了還跑來事。
“怎麼啊?”程九兒斜瞥著西門挑眉粗聲問道。
西門默默不語,滿腦子嗡嗡都化成螺旋雙曲線,女漢子要跟自己合租這種事,應該怎麼委婉地拒絕呢?
如果上網問,應該會激起一片狂嘲吧?
板寸分頭,椰風擋不住,程九兒外號椰子樹。
美麗的外表八十分,帥氣的靈魂三十噸,程九兒上輩子大概是個女海盜,能趕著數百糙漢駕船在海上打劫的那種。
可惜,西門早就被椰子砸進了禁欲結界。
特別這女漢子還穿了件緊身恤,把衣服上那善良可愛的海綿寶寶撐得凶相畢露!
衣服裏像是包著兩個椰子,這讓西門想起當初自己後腦上的大包和在病床上痛苦的經曆。
我的命運,就是因為一顆椰子而改變。
我可不想跟兩個椰子一起合租。
呼!
程九兒吹了吹劉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伸手從胸口拿出手機劃了兩下丟給西門。
“兩室一廳,就這學校外麵那區,房東是咱們學校的教授。
離地鐵一公裏豪華裝修家電都全還有寬帶一個月五千,廳算一千我住大房間我多出點,你拿兩千就好了,別的東西咱們均攤。”
“放心,不會讓你扛米背煤氣罐,沒這種重活。”
“你要是不要,我那邊還有一個備胎兩個千斤頂三個打氣筒四個螺絲釘”
西門愕然抬眼,你租個房這麼多零備件的嗎?
“別亂想,就你一男的,當然也不是因為這個,男女都一樣!我很挑的!”
程九兒膚色偏深看不出臉紅,直視西門雙眼,“給我個準話,決定了我就去交錢簽合同,付三押一。我跟你,這個事特別難得,你以為就是租個房子?NO!”
“我們搭上了房東教授這後頭好處多了,日常接觸混出交情,年節送點禮品,咱們大專升本科然後考研也好那啥也好,人家是老教授是大腿啊,我跟你我是準備長租的,我自己那套房都租給別人了,租教授家的房子絕對是招妙手。”
程九兒巴拉拉著,一雙明媚大眼熱切盯著西門,很希望他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