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不知道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才到頭。
握緊消防斧,唐森推開摩托車頭盔的護目鏡,這樣能看得更清晰些。
他上個星期找到的那些樹根,就在附近的一個廢棄工廠裏,那個工廠露的廣場上,長滿了一棵棵隻有一米高矮的不知名樹,樹的樹根和山藥的形狀差不多,不過比山藥要得多,幾乎隻有食指粗細和大。
他在嚐過無毒並且能飽腹後,就把它們選為了自己的主食,其實隻要不是生吃的話,用火來烤,味道還是可以忍受的。
心翼翼地接近那個廢棄工廠,唐森沒有急於求成,上周他來這裏沒有那些東西在,不代表今來沒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是他需要關注的焦點。
越過工廠破爛的鐵門,唐森終於抵達了那片廣場,粗一看去,密密麻麻,像一大片長滿了成熟麥子的麥田,農人看到這幅景象,估計會很欣喜。
唐森也是,這片“麥田”,等於他的生命之源,似乎比上周他來時長得更茂盛了。
一棵棵一米高的矮樹,與鬆樹非常類似,葉子也是針型的,顏色介於綠色和黃色之間,正是由生轉熟的階段。
這種不知名矮樹不會結果,也沒有開花,唯有根部是可以吃的,那大概就是它的“果實”。
先是觀望了一陣,確定沒有什麼異常之後,唐森才在“麥田”前蹲下。
他用手扒掉矮樹底下的雜草,然後用事先準備好的一根尖銳的骨刺沿著周圍盡量心且不發出聲音地挖掘,一來擔心傳出的動靜會引來那些東西,二來,他要保證樹根的完整。
每一株矮樹的樹根大約是三到四塊,唐森估計了下,要支撐他一個星期的夥食,至少要挖六七十株,這還是他每餐隻吃六七分飽的情況下。
不過這次他準備多挖一點,暫定100株,反正現在還是早上,距離黑,還有很長的一段時間。
隨著一株株矮樹的倒下,唐森準備的筆記本電腦包也越來越鼓,裏麵的樹根,就是他生命的保障。
嘴裏念著第99根的時候,忽地,一個像是踩到枯枝的斷裂聲一下子驚醒了他,他連忙放棄挖掘,另一隻手握緊了消防大斧,矮下身,警惕地四處看了起來。
因為蹲在矮樹下麵,他看不到什麼東西,但卻能聽到腳步聲正一步一步地朝他這個方向走過來——與其是走,不如是劃過來,就像那種高低腳,走路的時候用腳劃著地麵的聲音。
是那種東西!
唐森立刻做出了判斷,兩年多來廝殺逃命的經驗,讓他輕易地確定了對方的身份。
他的心髒立刻提了起來,不過值得慶幸的是,隻有一隻那種東西,這從腳步聲上就可以確定。
一隻的話,對他來,不算危險。
近三年時間,他又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了,甚至更危急的險境都遇到過,眼下他要做的,是趁它靠近的一瞬間,直接暴起滅了它。
隨著腳步聲的臨近,唐森微微抬起頭來,透過矮樹的縫隙,他看到了那隻東西。
那是一個渾身破破爛爛的人,皮膚呈現青灰色,雙眼眼珠怒突,就像死魚眼那樣,時不時張大的嘴巴裏,流出暗紫色的液體,形象醜陋而恐怖。
走路一瘸一拐,似乎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