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瀟的門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每晚都反鎖上,或許是那次被陸雲辰欺負之後,或許是昨天開始,然而剛剛他撞門那聲巨響她居然像是沒聽見一樣,依然熟睡。
明亮大氣的辦公室。
顧良琛心神不寧的處理公事,心底卻有一股煩躁心慌,讓他怎麼也靜不下心。
“嗡嗡——嗡——”
手機突然響起,他心底咯噔一下,突然產生不好的預感。
“宜瀟在醫院,你快點過來!”彼端溫婉的聲音哽咽,帶著哭腔。
“好,我馬上到!”急匆匆的拿上外套,甚至沒來得及問什麼,他頭也不回的趕去醫院,身後秘書焦急的叫他,“顧總,十分鍾後還有個會,開完會還要見客戶……”
“統統取消!”
這一生,溫婉的驚慌失措他隻見過一次。
這是第二次。
路上一直催促司機開快點,他的臉色很難看,手不停的顫抖,有幾次拿煙的時候都抖落在地。
冬去春來,陽光普照,可他骨髓血液正以不可預知的速度凍結。
“小心!”下車時,司機驚訝的扶住這位商場之上叱詫風雲的穩重男子,此刻臉色慘白,不知為何渾身無力好像要摔倒,“顧總,您沒事吧?”
顧良琛虛弱的擠出笑容,用力挺直背脊,將那一絲脆弱抹去,聲音淡淡,“沒事,謝謝。”
一踏進醫院,淚眼迷蒙的溫婉就迎上來,泣不成聲的伏到他懷裏,無助的哭泣。
他緊抿著唇,扶著她崩潰軟倒的身體,疑問的目光落在陸雲辰身上,“發生了什麼事?”
陸雲辰冰冷的臉上浮現沉重,艱澀的開口,“宜瀟,失蹤了。”
早上被那驚悚的一幕驚的渾身冷汗,反應過來,他們很快把宜瀟送到醫院,那時他抱著她嬌弱的身體,她的身體那麼柔軟那麼輕飄飄的,她的手腳冰冷失去溫度,仿佛失去生機的布娃娃。那一刻,他的心,寸寸碎裂。
肝、腸、寸、斷。
有些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悄然在生命中浩瀚成海洋。
醫生飛快的給宜瀟打點滴,注射。
像是劫後重生一般,他們長舒了口氣。
宜瀟醒來乖乖的吃飯,睡覺,沒人想到她會故意把他們支開,然後悄然離開。
如果是平時,他們絕不會這麼驚慌,可是現在,在宜瀟經曆顧敬堂的苛刻對待,在她奄奄一息,孤立無援的時候,她的決定是對任何一個人來說都是非常敏感的。
這時候他們才意識到,她孤立無援,被羞辱的時候,盡管出於對顧敬堂命令的忌憚保持沉默,可是他們對她的苦難無動於衷已然是不爭的事實,她一直是孤軍奮戰。
站在她的立場,麵對不公平的待遇和無動於衷的家人,如果自己是她自己會怎麼想?
這樣的想法一出現,心底的絕望立即泛濫成災,此時宜瀟的行為立刻變得複雜而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