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偉凡一臉疲憊,也有掩飾不住的悲哀,給了厲墨清兩拳頭過後自己也捂著臉坐到了塑膠椅子上,同他一起望著那盞讓人絕望的紅色燈。
“你不知道,厲墨清,如果不是詩雅在,我一定不會讓你活著看到今天的太陽!”陸偉凡呢喃著說,臉上有掩飾不住的苦痛,仿佛沒有任何人可以理解,當他聽見歐詩雅為厲墨清當了致命的一擊之後,車子差點沒有在彎道上衝下懸崖。
“……”厲墨清如一尊雕塑,始終一言不發。
陸偉凡又一陣冷笑,仿佛在笑厲墨清,或者又是笑著自己,“厲墨清,我怎麼會對你妥協,怎麼會放棄詩雅,讓她真的喜歡上你!”
男人冷厲的悔恨似乎也激到了厲墨清,轉身對著陸偉凡也是一隻拳頭送過去。
手術室的燈光悄無聲息的滅了,大門打開那刹那,寒著一張臉的護士皺眉打量著兩個打得對方鼻青臉腫的男人,厲聲吼道:“你們兩個,要打去外麵打!”
緊跟著護士身後,一輛推車首先送出了歐詩雅的腦袋,細細的黑發散在枕頭上,黑白交映,露出的麵孔更顯蒼白。
厲墨清一看見歐詩雅被送出來,連忙丟下陸偉凡就衝上去,陸偉凡當然也不甘示弱,很快站在病床的另一邊去。
她臉上的皮膚稍稍沒有方才的慘白樣子了,但整個人還是了無生氣,厲墨清寒著一雙眸退後走在醫生身邊,第一次放低了姿態問人:“她的傷口嚴重嗎?”
那醫生年紀已經上五十了,這麼大半夜的手術折騰下來早沒了年輕人的活力,揉了揉腦袋才緩緩道:“小姑娘很堅強,但如果二十四個小時不醒過來,我們也無能為力了,她之間應該有心髒病,這次刀鋒滑過了心髒邊緣,微微出血,但不是很嚴重。”
厲墨清整個人跟懵了似的,半響說不出來一個字。
二十四個小時!如果二十四個小時不醒過來,就會死掉嗎?
手機在身上響了一次又一次,終於被他寒著一張臉站在歐詩雅病房外接起,電話顯示是於天藍的,見他接了電話就罵道:“你們倆在幹嘛呢?一早上的張嫂給我打電話說聯係不上你們!”
厲墨清已經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或者什麼都沒說便掛上了電話,他現在隻有唯一的想法,好好陪著歐詩雅,陪著她度過最艱難的二十四小時,一定要讓她醒過來!
不敢想象,二十多年的習慣,即使感情沉睡至今才蘇醒,但那份眷戀,早已經在心底裏開花,結果!
才在拐彎的狹道上站定,房間裏麵已經傳來陸偉凡溫潤略帶沙啞的聲音:“詩雅,沒有告訴你,一直都是我的錯,但是我以為你會在那個人身邊很幸福!”
厲墨清心中狐疑,便也沒有動,仍然站在原地聽陸偉凡繼續說下去。
“……你說過我是男人,長大了要給你買很多糖果,所以我即使來自孤兒院,是被爸爸媽媽丟棄的孩子,還是努力不去管世人的偏見,仍舊讓自己一步一步站起來,詩雅……我不敢奢求這輩子你會跟我在一起,但是我希望你能快樂幸福的生存下去,如果你累了,我帶你走!”
不知道陸偉凡說了多少話,厲墨清在門口卻迅速理清楚了一個事實。
陸偉凡跟歐詩雅很久很久以前,或許可以追溯到她還小就已經認識了,這讓他忽然間想起來她從某一天開始一直到後來很多年,她都特別期待他跟她一起去福利院,她紮著的兩隻辮子在風中晃動,表情嬌俏的說:“墨清哥哥,那裏有好多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但是他們都很可愛,會做很多東西,你去了也一定會喜歡上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