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墨清勾唇邪肆的笑:“歐詩雅,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嗎?今天我要是死在你的車前,當然可以跟雲兒在地下相會了,你不還促成了一樁美事嗎?”
如此刻薄涼淡的話真不像是從厲墨清口中說出來的,但事實就是這樣,歐詩雅垂了垂眸子,長長的睫毛撲閃,頓了兩秒鍾才重新冷淡的望著他:“你現在要去哪裏,我送你!”
他始終抓著這件事情當做她最深的傷口,她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李雲兒死在她的好心相救下,這是誰都看得到的事實,卻沒有人知道她原本是如何想的。
有些事情時間過的久了,自己都忍不住懷疑自己,好像這件事原本就是她居心不良,才會有這樣的結果。
厲墨清大刺刺的開門上車,坐在歐詩雅身邊,唇角的笑容未散,過了半響車子已經出了厲家才閑閑的問:“歐詩雅,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
“算計什麼?”每次厲墨清說話都是典型的說一段,根本不會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讓她感覺自己是走在一片霧靄當中,沒有明天。
一陣男人的笑聲誇張而放肆的響起,在車廂當中久久沒有停下來,歐詩雅輕輕皺眉,眼底涼淡:“如果我沒有做過的事情真的要算在我身上,那麼我無話可說。”
厲墨清很難得的收起了笑容,轉過腦袋細細的打量著歐詩雅,好像第一天認識她似的,看了半響才恍然笑道:“歐詩雅,我發現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歐詩雅也笑,美麗纖細的唇角輕微上揚,看似愉快的弧度,卻慢慢都是悲涼。
她何嚐認識現在的厲墨清了,她喜歡的厲墨清,陽光、帥氣,對人的關心好像與生俱來,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讓人忍不住沉迷。
更沒有人知道,大李雲兒一歲的她,很小的時候便一直仰望著厲墨清,小小的額她,心事完完全全對李雲兒說,她以為這個女子是自己一生的姐妹。
時過境遷,很多事情漸漸都變了樣子,她以為最根本的那些是不會變得,慢慢的又開始明白,真的是她想得太過美好,她的世界,永遠跟不上他們的!
所以她認命!
車子停在花園裏麵,厲墨清一路上都沒再講話,見車停下來,身子輕鬆一躍,人已經站在旁邊草坪上。
歐詩雅悄悄驚豔,誰能看見厲氏總裁這般如孩子的舉動,還真是讓人吃驚。但眼睛並沒有大肆表現出來,厲墨清就像一顆刺,一不注意馬上會刺進她眼睛。
發動機再次響起,厲墨清蹙緊了眉頭轉身,不悅的瞪著歐詩雅:“你要去哪裏?”
“墨清,我們先分開一段時間吧,我不住你這裏了!”鐵了心的女子,麵容一派冷靜,再也沒了從前那股慌張。
這算是要擺脫他的信號嗎?厲墨清眼底狠戾漸漸沉澱,等車子聲音再響起,果斷的擋在車前。
歐詩雅忍不住心底一團火氣:“厲墨清,你找死嗎?”三番兩次,當她心髒很好使是不是!
厲墨清笑得悲哀而憤怒,修長的身子漸漸長身玉立在夕陽中,眉眼皆深邃,愣了半響,似乎也有點不可置信自己居然那麼傻的當在人家車子前麵,但還是慢慢啟唇:“歐詩雅,想要擺脫我,沒那麼簡單”!
歐詩雅心中無端升起了滿滿的寒涼。
他毫不憐惜對她那般狠戾,還不讓她離開他身邊。
如果是還債,時間也應該夠了,她為什麼還要留在這裏,命運還真是好笑!
“厲墨清,我是真的不喜歡你了,咱們倆,從此當陌生人吧,我會走得遠遠的。”右腳還在刹車上,但歐詩雅始終一動不動,跟車頭的厲墨清僵持著,誰也不肯示弱。
歐詩雅的形象一直都是乖巧聽話溫婉的,厲墨清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會看見一個這樣執著的歐詩雅,一愛情做籌碼,也逐漸變為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的心中莫名其妙的生起一抹酸楚,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卻那樣鋪天蓋地的難過。
從前失去李雲兒的時候沒有這樣的感覺,那時候隻是密不透風的恨意,恨歐詩雅,但是現在,當她說出絕情的話來,他居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快要坍塌了一般,再也沒有一個人與他一起活著,真真正正的孤家寡人。
從此便是一個人!
不知道怎樣說出那句話的,但等厲墨清醒過神來的時候話已經說出口了,冰涼的聲音好像冰雪敲擊在地上的僵硬:“喜歡!歐詩雅,我什麼時候讓你喜歡了?隻要有我厲墨清在這個世界的一天,你就別想離開我身邊,雲兒的死,你用一輩子也償還不來!”
歐詩雅麵色蒼白,涼淡的望著厲墨清。
“真的要用我的一輩子嗎?”她聲線沙啞,輕輕摩挲著喉頭,異樣的難受。
厲墨清僵硬著身體,譏諷道:“你的一輩子都償還不了,不要忘記了!”聲音清冷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聽在歐詩雅心頭格外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