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灺朔……主上？”
“是的。主上原話，‘無論寄生子種下與否，都必須即可設法’，盡快將小姐接回去，‘越快越好！’是主上親隨親自傳的話。”
攸靈疑惑地問：“怎麼突然這樣急？”
幽妝搖搖頭：“不知。主上給主人下了令，我們也隻是按主人吩咐執行。不過，依主人的私心，當然也是希望小姐越早回去越好了。”
攸靈想到頎劍，心中驟然湧起一股負罪感，低頭不語。幽妝似乎是聽到了什麼，側頭看了一眼窗外，看到小禾和真知仍是方才情形，真知含怒說了兩句話，又閉口冷眼盯著小禾。幽妝聆聽無須，收回目光，又看向攸靈，問：“想來小姐行動順利？”
攸靈點點頭。幽妝道：“那太好了。這下小姐也沒有什麼顧慮了。”她發現攸靈臉色一直黯黯的，頓了一下，又問：“小姐……應該沒什麼顧慮了吧？”
攸靈默然片刻，輕輕搖了搖頭。幽妝道：“那就好。請姑娘這邊也設法找些機會，我們好做安排，盡早離開。”
攸靈點點頭。幽妝又看了眼窗外，道：“這位禾小姐的思路似乎變清晰了呢……”
攸靈聞言忽然醒神，發現剛才自己竟一直心猿意馬，忙問：“他們說了些什麼？方才沒留神，聽不真切，隻好像聽到小禾在哭？”
“可不是在哭，哭得肝腸寸斷呢，嚶嚶嗚嗚說了一大堆也沒說出什麼要緊的話。”幽妝噗嗤一笑。“說起來，禾小姐大約也是頭一回有機會對洛弋一訴衷腸吧，把這累積了不知多少年的愛恨一下子傾倒出來。隻不過，看洛弋的樣子不太受打動呢。”
攸靈悄悄望向真知，隻見他臉上果然有惱色，相比之下，眼中那一絲同情不值一提了。攸靈細細聽著小禾的傾訴，果然情真意切，又充滿悲戚，心中也覺悲涼起來。幽妝卻不為所動，隻低低道：“笨呐，笨！就算是要剖明自己的赤誠心意，可明知您在洛弋心中比他自己的眼珠子還珍貴，還毫不顧忌地對您加以毀謗，這不是存了心要讓洛弋生氣嘛！”
攸靈一邊聽著，一邊漠然說道：“她也不算毀謗。”
幽妝抿嘴笑道：“她是說給洛弋聽的，洛弋覺得是毀謗，那就是毀謗。”
攸靈又低下頭。幽妝見狀，不再多言，隻留心著小禾說的話。
“……你為什麼就不肯信我？一切都是我一廂情願，可我總不會害你啊！既然你那麼喜歡她，我又怎麼會故意傷她？更不會害她！我比她更清楚，你到底過了多少年不開心的日子！從十來歲起，我就再也沒見過你發自內心的笑了——直到你身邊多了個她。你可知，好幾次在淩府，我遠遠看到你看著她笑，明明她沒有看你，你還是笑著，笑得那麼開心那麼溫柔，我真是嫉妒得不得了，可是也真心欣喜。我比誰都願意看到你真心開心啊！若她的確是能讓你真心快樂、真正幸福的人，我又怎麼會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