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妝將石頭握在手裏,隻覺沉甸甸的。她以讀取符信的方式試了一下,卻被石中某種禁製阻擋,並未探查到什麼。她也不多問,隻讚了一聲“奇!”,暗自思索一番,接著又道:“不過,禾小姐想過沒有,什麼人這麼大的本事,把禾小姐都查不清的事都搞得一清二楚?還擺明了讓禾小姐出頭,這不是……故意讓禾小姐與主上不得和睦嗎?”
小禾搖搖頭:“這都不重要。當務之急是盡快要真知意識到他的危險。”說到這裏,小禾倏然一震:“我得馬上告訴真知!多耽誤一刻真知就多一分危險,誰知道那個女人什麼時候會對真知下手呢!”
她說著便豁然轉身要走,被幽妝一把攔回來。幽妝按住她的雙肩,目光瞬間變得嚴肅而冷漠,道:“夜已深,主上和懷容都該歇息了,禾小姐有什麼話等天亮再說吧!”
小禾好像完全沒看出幽妝神情的異常變化,隻急道:“他們才沒有睡,他們……”
小禾麵紅耳赤,支吾著說不出話來。幽妝拿手撥起小禾的下巴,令小禾與她緊緊對視,眸中泛著悠悠金光,一字一句緩慢清晰地說道:“你現在也累了,不如先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再在主上麵前,親手將懷容打回原形,好不好?”
小禾愣怔地看著幽妝的雙眼,迷迷糊糊地回答:“好……”眼皮沉甸甸地開合了幾回,便沉沉睡去。
幽妝忙將小禾要倒下的身子扶住,輕輕地平放在屋內的桌上,握著那磁岩沉吟半晌,將磁岩收起,忽地不見了蹤影。
翌日天清氣朗。天光透進屋內,照得滿室透亮。攸靈迷迷糊糊睜開眼,隔著帷帳看著帳外朦朧的景象,神色迷茫,思維遲滯,發了許久呆方覺漸漸恢複了神思。
真知的懷抱溫存,如經紗帳濾過的旖旎柔光,令人醉意綿綿。然而,攸靈隻是木然地感受著眼下這持久的寧靜。不知何時起,她似乎不再從心底排斥這樣毫無遮掩地與真知親密接觸了?是何時起的呢……昨天?還是前夜爐中香焚盡後?她現在似乎能夠嫻熟地讓自己麻木,一麵以恰到好處的姿態去迎合,一麵又適當地阻斷內心的某些感覺,不斷地將那些羞恥、愧疚、驚懼、同情通通扼殺在萌生之際。
真知搭在攸靈身上的那隻胳膊忽然動了起來,手移到攸靈露在被外的肩膀和手臂上輕輕摩挲,給微涼的皮膚注入了些溫暖,然後將被子牽上來蓋在攸靈肩頭。攸靈翻過身去麵對真知。真知一笑如三月的暖陽,光明溫和:“什麼時候醒的?”
“剛醒。”攸靈在被子下摸索著將手輕輕按到真知心口處,那裏還裹著昨晚新換的紗布。“現在胸口還疼嗎?”
真知握住她的手,道:“早不疼了。”
“那就好。昨天夜裏又看到你捂了下胸口,我就怕……”攸靈臉一紅。“怕你傷口迸發。”
真知將臉往前一湊,用額頭抵著攸靈的額頭,笑容中有一絲促狹:“昨兒也驗證了幾回了,還不放心?”
攸靈把臉埋下,不作聲。真知又道:“昨天確實有幾回,隱約覺得心口那兒有種說不出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