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兩行淚又噗噗滾落,眼睛腫得跟桃核兒般:“我何嚐想為難她?我也從未刻意傷她。是她可疑處太多,主上卻又偏偏看不見,反倒以為我懷有壞心……”
小禾說著哽咽難耐,捂住嘴嗚咽。幽妝伸出纖手,溫柔輕撫小禾的發鬢,小禾也不斥責她放肆了。
“唉,您看您這把自己給委屈的……禾小姐所說的疑點,奴婢也猜著了,不過就是容姑娘以前的身世,容姑娘也跟奴婢提及過的。禾小姐身份高貴,所以不知,奴婢卻是見過的,人族的那種煙花之地,任何女子身陷其中都是巨大的不幸,您讓容姑娘如何啟齒多言?再者,人族心智成長與靈族、妖族皆有異,更加幼年時的事她不可能記得多真切,大概在禾小姐看來便是身世不明不白了。”
小禾搖搖頭,道:“你不知道,我曾經費了好大力氣,在她出身之地順藤摸瓜找到許多疑點,後來都莫名其妙地失去線索了。當時我也想過,果真是幼時遭人販賣的話,那也勉強說得通了,而且也確實……真知太令人傷心,我也無心多管閑事了。可後來,我住在師門,有一日不知道是誰給我留了封信,信中告訴我一些關於懷容身上不為人知的信息。我初始也將信將疑,可細細一想,竟都說得通,才頂著違命的罪回去查證。如今證據確鑿,絕不會錯了。”
幽妝問:“什麼證據?證明什麼?”
小禾老老實實地答道:“不止一個證據,都能證明懷容不是普通人族,並且是冥月穀派來的細作。”
幽妝吃了一驚,四下張望了一番,拉著禾小姐走進旁邊的小小穿堂裏,將門關緊,也不點燈,僅有窗外透進的微光。不過,對於這二人的視力而言,看清對方並非難事。
幽妝壓著聲音道:“這話可不能再胡說了!容姑娘雖然出身寒微,可如今是主上心尖的人,要是被主上聽到您還執意如此誹謗,可就不是生生氣那樣簡單了!”
小禾平靜地說:“這不是誹謗。我師弟師妹親自幫忙尋到了那封信中所提的懷容出生之地,那裏正與我先前查到的疑似與懷容相關的墨山緊鄰。他們從當地人口中打聽到,十七八年前,有個女子孤身住進村子,那女子所居房舍位置偏僻,也鮮少與人往來,後來又未嫁而有孕。村中人視此為傷風敗俗之事,不能容忍,待女子生產後便要予以處罰,不曾想女子所私通者竟非人族,村裏人不敢動刑,但還是迫使那女子帶著孩子離開村子,躲進墨山了。而據查,那女子有一交厚者,正是懷容先前若在青樓的老板!”
幽妝不動聲色地問:“這跟容姑娘有什麼關係呢?”
小禾道:“這一切不隻是巧合。那信裏說,懷容是冥月穀一位高位靈族留下的半人混種,這些便都可佐證。”
幽妝想了想,道:“那說到底都是猜測了?禾小姐既然不知信是何人所留,如何又能憑著那來路不明的說辭來捕風捉影呢?看起來再巧,主上恐怕也不會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