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這裏心亂如麻,心跳急促的時候,他的身旁徒然間傳來了響動,他感覺自己的大腿被踢了一下。這驀然的動靜,自然是嚇了他一跳,本能的轉過頭看去,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年輕而又滿帶著稚氣的臉龐,濃濃的眉毛、微彎的嘴角、微寬的鼻子外加上一對招風耳,活脫脫一個年幼時候的自己。

這個睡夢中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因為身旁的動靜影響到了他休息,還是因為夢到了什麼不開心的事情,此刻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露出一副不太樂意的樣子。

沈同如遭雷擊,僵愣在那裏,心中不由泛起一個奇怪的想法,自己是不是還在夢裏?

不是他不相信自己的感覺,實在是眼前的一切太過荒誕不經,太過離奇和古怪。他閉上眼睛,用勁的搖了搖頭,然後再緩緩的睜開,眼前的一切並無改變,一切都是這麼的陌生。然後他再也抑製不住心中的那種可怕感覺,不由用勁掐起了自己的大腿,一股鑽心的疼痛傳入他的大腦,讓他輕嘶了一下,卻也是讓他拋棄了一切的幻想。

這是哪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身邊的這個孩子又是誰?

一連串的疑問烙印在沈同的腦海中,讓他感覺有些頭痛欲裂,一股股陌生的感覺傳來,讓他恨不得仰大吼一聲。

然而,殘存的理智告訴他,瘋狂的舉動顯然不會是解決辦法的最好途徑,在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的情況下,他惟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鎮靜。隻有冷靜下來,才能讓自己恢複對於事情的準確判斷,隻有保持冷靜,才能在混亂的情況下準確的找到問題的突破口,找到解決的辦法。

沈同張大了嘴巴,狠狠的吸了幾口氣,他一邊做著深呼吸讓自己冷靜下來,一邊再度認真的觀察起四周。

此刻臥室裏的燈光越發的明亮了起來,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這一係列舉動,還是他的眼睛已經適應了這樣的光亮,讓他將四下裏的情況看的越發的清楚了。

身旁的那個孩子還在沉睡著,安詳而平靜,微皺的眉頭已經散開,嘴角似乎還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讓他年幼的臉龐上,多了一絲活沷和頑強的模樣。

他身下的床是一張紅木大床,有二米寬,身後的床頭上有皮質的靠墊,增添了一些厚重感。在床頭的後麵的牆上,一副巨大的水墨竹畫做成了背景,大氣而不失儒雅,綿密中不失修長,景境皆佳,再與兩旁的修飾花格相響應,形成了一整麵的牆體,讓這個略大的臥室不至於顯得單調和空曠。

很顯然,這處臥室在裝潢上麵花費了很大的心思,別的不,光是整體的設計,就能顯示出設計師的水準之高。

另外一麵的花格後麵,此刻也是有著微弱的光線,隱約可以看到那裏似乎是洗手池和衛生間,這讓沈同心中一亮,或許這個時候洗一下臉會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輕輕的掀開被子,室內的燈光又亮了一些,隻是比起平常的光線,此刻要黯淡柔和許多,更讓沈同奇怪的是,他在房間裏麵根本就沒有看到控製的開關,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而隨著他的靠近,洗手台那裏的燈光則是更亮了一些,足以看他看清楚四下裏的情況。隻是此刻的沈同對著麵前的鏡子,又哪裏還有心思去看別的東西?

鏡子裏麵,是那張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臉龐,濃濃的眉毛如同利劍斜掛、炯炯有神的眼睛深邃迷人、微彎的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不過,那對招風耳實在是有些破壞了美感,與他精致的五官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自然,對於沈同來,這些都是再為熟悉不過的,但是,此刻最為吸引他目光和注意力的,還是他耳朵邊上,兩鬢的白發。

在他那張看起來保養的很不錯的臉上,憑空多出來的一些皺紋倒還不算特別,但是鬢角的白發,雖然不多,卻是讓他的目光久久不能挪開。

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哪裏來的白發?自己才5歲,正當壯年,又怎麼會有白發?回望四下裏,全部都是陌生的東西,尤其是床上那個真的兒童,更是陌生中帶著一絲熟悉。

會是夢境?沈同搖了搖頭,顯然剛剛已經否定了這樣的可能。不過,眼前的一切又到底是怎麼回事?自己為什麼對這裏的一切如此的陌生,腦海之中沒有任何的記憶和印象?還有,他最視為珍寶的妻子現在又在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