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你根本沒法拒絕我!你是喜歡我的,宋韻微!”忽而莫寒崢鬆開我,眼裏帶著幾分了然和得意,氣息粗重而紊亂,對我說。
我靠著有些冰冷的牆壁,以至於沒有跌坐地上,可胸口依然劇烈的起伏著,我偏過臉,不去看他灼灼的目光,說:“那是你的錯覺!”
莫寒崢嗬笑了一聲,捧著我的臉又親過來,我有些憤怒,費力的推開他,然後甩了他一個耳光,說:“疼嗎?”
“你……”莫寒崢仿佛被什麼噎住了,看著我,不可置信。
“我打你一下,你自然會感到疼,就像你剛剛親我,我會忍不住呼吸困難,靠在你懷裏一樣,這是自然反應。”我故作一本正經的說。
莫寒崢摸著被我打的臉頰,愣愣的有些出神,我在想是不是打得太重了?算了算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幹大事的人更要當機立斷,這是我爸爸跟我說的。
腳上的高跟鞋有些重,我還是很快走進電梯,希望莫寒崢以後都不要再來找我,該還的我都還了,我想趕快的實施我的計劃,然後離開安山市。
陸小茜這天打來電話問我怎麼沒在水色雲夢了,我撒了個謊,說自己在外麵旅遊散心。
我想我注定是孤獨的,也或許是因為我坐過牢的緣故,在心底我很自然的將自己與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所有的美好分隔開,我不敢去交朋友,不敢去見以前的朋友,我不敢在白天的時候逛街,在人多的地方我就不由自主的緊張,很多次在超市排隊結賬,我都會把零錢和小票弄得滿地………
天氣越來越熱,過了端午節,安山市就會迎來一年一度的梅雨季,我想起三年前的那個暴風雨之夜,楚儀駕車撞死小男孩,為了逃脫法律的責任,放下所有的尊嚴和身段,跪在地上,哭著求我:
“韻微!這件事隻有你能幫我,你爸爸那麼有錢,他可以很輕易的將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求你了!我媽一個辛辛苦苦把我帶大不容易,我也好不容易拿到律師資格證,我求你幫我!”
楚儀頭發上的雨水和淚水混合在一起,十八歲的我從來沒有見過一向清高的他如此狼狽的模樣,我扶他起來,他不起來,緊緊的抓住我的手,哭著說:“韻微,我求你幫我!幫我這一次吧!你不是不知道為了成為律師我有多努力!我媽為了供我讀書,這些年受了多少的苦!她要是看到她一心一意當作唯一指望的兒子進了監獄,她……她會死的!我求求你!我求求你!”
我是見過楚儀的媽媽的,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婦女,長期的在菜市場幫人打工,處處看人臉色,我也去過楚儀他們家,那是一間很簡陋的房間,用廉價的布做成的簾子隔開三個房間,一個是楚儀的,一個是客廳,一個是他媽媽住的,裏麵還有很多的雜物。
我終是點點頭,對楚儀說:“我怎麼幫你?”
楚儀聽到我的話,激動的抱住了我。
現在想來,那是我們從相遇到最後,最親密的一次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