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你要在這裏站到何時?這裏風寒氣大,你右臂的傷還沒有全好……”冰麒看到閆靜雲獨自佇立在霓宮後麵的閣樓頂上,有些擔心。
“這裏能讓人冷靜。小傷,不礙事。”他仍舊是半睜半閉著眼睛,似乎全天下的事情沒有一件事是讓他掛心的。
“皇上,你一個人多久了?”冰麒試探性地問了一句。
“此話怎講?”閆靜雲背倚在白玉欄杆,雙肘撐在及腰的欄杆扶手上,半闔眼,看不出有什麼情緒。
“夏商公主出現之前,你多久沒有像這幾天這樣下棋了呢?皇上,盡管先皇有所囑托,你又何必把自己困在自己鑄起來的牢籠裏?”冰麒話中帶有深意。
“是啊,何時呢……朕隻是習慣了一個人,就這麼一直下去也沒什麼不好,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反倒畏首畏尾。”雲皇輕笑了一聲,那笑容依舊如此絢爛,卻讓人無法看穿。
“是嗎,你至今還能保證,接觸夏商公主隻是為了醫好自己的暈血之症嗎?皇上,既然如此,你何必大費周章把夏涼的那幫人邀來?”
“隻是……不喜歡看見女人獨自一個人時皺著的眉頭……”雲皇聲音低沉,仍舊沒什麼波瀾。
“那麼,即使是身邊的都一同歡笑,你也堅持要獨自保持平靜嗎?皇上,你對自己太嚴苛了。若是因為靜玉王爺的關係……”
“冰麒!”雲皇閉上了眼睛,淺淺籲了口氣。
“其實,你並不是恨他……隻是怕自己傷害他是不是?還是,你怕對不起羽昕娘娘?”冰麒似乎決心要把話說開,看不下去眼前這男人永遠把自己獨立出來。
“朕隻是履行父皇的教誨,貫徹閆姓的君道而已。”
“皇上,閆姓的皇族之所以能夠強盛至今日,都是因為把那些可能幹擾執政的品性所在了心底的牢籠裏,而你的牢籠就是火雲。而那所謂的君道,其實在臣看來,隻是督促皇上保持理性而已,是皇上束縛了自己。況且靜玉王爺不會像靜彩公主那麼脆弱,盡管靜玉王爺是爛好人,但是也是閆姓男子,不會被火雲輕易傷害。皇上似乎……”
“冰麒……朕,隻是喜歡獨處。”閆靜雲微眯著眼睛,已經隱隱約約顯現了不悅。若是冰麒再說下去,恐怕……就要變成掛彩麒麟獨自舔傷口去了!
“我隻是想說,夏商公主那裏很熱鬧,要不是水嵐那個欠扁的家夥在,我早就過去湊熱鬧了……”冰麒岔開了話題,但是明顯這個轉折很牽強,誰不知道冰麒才是真正喜歡安靜,寧可自己一個人無聊到死也不會主動說話的人?
“你何時變得如此聒噪?你是不是想早日奔赴蓬萊了,冰麒?”雲皇輕挑唇角,語氣裏隱隱約約透露著危險。這話的意思,恐怕大致相當於“你是不是想早日升天”……
這下子冰麒真的緘默了。但是卻沒料到,另一個不知死活的聲音,打破了這寂靜!
“閆靜雲!謝謝你啦!我剛剛叫人做了蜂蜜小蛋糕,你要不要來嚐嚐?”夏商在閣樓下對著他一邊揮手一邊大喊,看上去很興奮,紅光滿麵的。而林月橦則是一臉尷尬地看著夏商。
他微微一怔,這是湊巧嗎?她又怎麼知道,他……
“我聽冰麒說,你居然喜歡吃甜食,特別是蜂蜜,特意教人做的哦!呐呐,真的很好吃!”夏商一高興就一股腦把該說的和不該說的全說了!冰麒聽到這話嚇得差點背過氣去!
在出雲國,誰都知道,不能揣測雲皇的喜好,因為……這位英明的皇上總是說,若是他的喜好被傳了出去,那麼難保大臣不動心思討好,到時候難保政治清明。所以冰麒才說,他對自己太嚴苛了。
雲皇一時愣住,不知該如何反映,這女人竟然觸犯了他的規矩,還這麼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白癡!冰麒大人說過不許說出來的!你要找死啊你!”林月橦一見情勢不妙,急忙戳夏商,示意她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