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大手撫上花裳的背,輕聲安慰著,“好了,好了,裳兒,不哭了,卿九那兒,爹來替你處置!哼,一個黃毛丫頭,武功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兒去?我叔父的門生,武技超群的多得是,區區一個臭丫頭,何需放在眼裏頭,如此猖狂,卿九,爹來替你教訓!”
憤憤的眼充斥著叔父渾濁的眼眸,“但是你這幾日怎麼藏在肚子裏,不說呢,要不是今天爹問起,你還打算…”
“爹——”花裳抽泣著,嬌滴滴地喊了聲叔父,眼裏盡是委屈,“你不知道,裳兒那晚看見雪兒被卿九殺了之後,差點沒嚇死!那血腥之極的場麵,裳兒這幾日食之無味,晚上更是夜不能寢,根本睡不著覺,眼睛一閉,那殺人的場麵就好像在裳兒眼前再現。嗚嗚,裳兒心裏害怕死了,哪兒還敢出聲指認那個卿九是是什麼殺人凶手啊,爹,你可要替裳兒做主啊!”
又是一番聲淚俱下的哭訴,叔父聽了完全被花裳帶進了溝裏,滿眼的心疼,仿佛這幾日寢食難安的是他似的。
哭倒在叔父的懷裏,花裳滿含淚珠的委屈眼裏劃過一抹精光。
晚霞橙紅。
偌大的麒國都城被披上了一層絢麗之極的外衣。
落日昏黃。
赤紅的天幕仿佛被染上一層血色一般,令人心悸。
紫紅色的身影站立在小院之中,大風卷起袍角。
雙眸微眯,卿九眼中精光一現,待抬起頭來,眼中一片清冷。
瓷玉般的貝齒抵著下唇,嫣紅的色澤在鮮嫩的唇瓣上鋪灑開來,猶如被水淋過的鮮豔櫻桃,好不勾魂攝魄。
雙手緊緊握拳,卿九唇間勾起冷笑。
風馳電掣,周圍的溫度瞬間驟低!
冷風過境。
來人身形不高不矮,身著便服,手搖折扇,滿麵容光,下巴處還餘著茶青色的胡渣,仿佛春來的草根在泥地上生根發芽。
此人正是花裳的叔父。
一人獨行至此,想必來者不善。
卿九立於院中,直視著這位不速之客,冷眼掃去,人,來的夠快的。
眸中清冷,蹙起眉頭,這個人,卿九的印象裏沒見過,她,也不認識。
“你,就是卿九?”叔父聲音低沉,帶著些些沙啞。
風聲鶴唳,卿九墨發飛揚。
麵上浮上一層輕蔑,既然他不客氣,那自己也不需要,“你是誰!”
淩厲氣勢驟然散發出來,喉間猶如野獸發嘯前的低聲一吼!
對立的叔父聽在耳裏,心中一頓,再仔細地打量過卿九,這哪像個柔柔弱弱的女子?
氣足威大,不談身手,單那臉上的不屑一顧便已是囂張至極!
叔父沉聲道,“雪兒,是你殺的吧?”
瞳孔的顏色逐漸加深,卿九的臉色沉了下來!
墨發飛舞,渾身散出令人後脊背一涼的肅殺之氣!
哼,哪兒來的東西,居然要把屎盆子扣在她頭上?
做夢!
可別嫁禍人不成,倒弄得他自己一身騷味!
威脅,她卿九不懼!
“證據。”一句話輕飄飄的從卿九口中吐出。
他是親眼瞧見她殺了人,還是掌握了充分的證據,拿出來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