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如死灰,額上頓時沁出大顆大顆的汗珠。
渾身冒著冷汗,豔紅的唇瓣被咬得死死的,印出齒痕。
花裳幾乎是癱坐在地上蹭著髒乎乎的地麵向後挪去。
突然瞪大了雙眼,朝著正低頭瞧著匕首的花雪,無助發瘋似的搖晃著頭,“不!不!花雪!你不能聽她的!你不能聽卿九的!她是在利用你!你,你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恐慌的高喊聲響徹一方夜空,驚的大樹上幾隻看戲的麻雀撲騰著翅膀飛離這一處的嘈雜。
花雪的呼吸也變的急促起來。
冰涼的刀柄仿佛一個擺脫不了的鬼魅,牢牢地黏在她的手上。
握著匕首的手心幾乎被手汗浸濕,看向正無助的不停後退的花裳,眼裏劃過一絲不忍與膽怯。
讓她動手?
天呐!
這個卿九怎麼變得如此恐怖!
竟,竟會讓她來做這種事情!
“怎麼,不忍心動手?”瞧著毫無反應的花雪,卿九勾起冷笑,話中帶著譏諷,“這麼不忍心,看來確實姐妹情深,既然如此,我倒是看看你們的姐妹深情能怎樣的令人豔羨。”
清冷的聲音幽然而出。
卿九盯著兩人的深邃烏眸仿佛一道可怕的漩渦,令人由衷的恐慌,“饒你們一命,放你們走可以,我給你一個選擇,要麼去割下花裳的一根手指,要麼,就留下你的一根,否則,要是我親自動手,那可沒那麼舒坦了?”
話,卷著厲風飄然而至,猶如沉重鐵錘般重重地擊在兩人心頭!
原本打扮的豔麗鮮亮的兩人此時已然發絲淩亂,衣衫上沾染著不少的灰塵,慘淡懼怕的麵容之下,狼狽之極!
卿九一襲紫裙,風卷起墨發,在這皎月高掛的夜裏,平庸的臉蛋之上卻綻放出令人眩目的色彩!
不忍心?
倒是要看看你有多不忍心。
你花雪還能不忍心到為了花裳送上自己的一根手指不成!
花雪原以為揪住了一絲希望,卿九隨後的話卻又將那一絲的希望化作泡影。
既然如此。
花雪深吸了一口氣,將匕首又重新地牢牢攥在手心之中。
緩緩站起不穩的身子,朝著跌坐在地上的花裳緩步走去。
臉上帶著寡情,花雪的眼裏逐漸盛出點滴凶惡,“花裳,你可不要怪我,不是我要你的手指,我也是被逼無奈。”
“不,不,不!”瞧著一步一步走來的花雪,花裳一下子驚慌至極,精致的妝容下大驚失色,狠命搖晃著腦袋。
花雪這個賤人!
說什麼姐妹!
現在卻受了那個雜種利用當真要割了她的手指!
雖要不了她的命,她堂堂小院千金,怎麼缺了一根手指!
簡直,簡直是奇恥大辱!
“動作快點,我不喜歡等太久。”凰因的催促驀地響起。
在花裳的耳裏,這儼然就是一道催命符。
不看那血腥一眼,卿九的視線移向別處。
稀星朗月的夜空之中,破落的院子生出一瞬間的沉寂。
“吧嗒。”
“啊——”
手指被利刃劃過,掉落在地上。
花裳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喊劃破沉寂的夜空。
甚至,樹上的嫩葉也被震落下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