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切的一切,總歸還是要有一個大前提在前的。
現今既然已是有了太子殿下的珠玉在前,這突兀出現的同胞嫡弟,不免就讓人有些尷尬了。
哪怕是東宮屬官,也難說心底會不會產生什麼別的想法。天命皇權,總是容易讓人心添敬畏。
謝天佑原本也是正在想著這件事情,但等見到傅容姿這麼一副按捺不住的樣子,他反倒是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
傅容姿納悶的看著他,實在是想不出這種時候還有什麼可笑的。
“自然是笑你了。”
壓著傅容姿坐了下來,謝天佑慢條斯理的拿起了桌上的茶壺,親自給她倒了一杯熱茶放到眼前。
“什麼時候,八風不動的還夙縣主,也開始變得如此一驚一乍的了?你如此這般一副聽風就是雨的樣子,倒還真是讓為夫看了一個新鮮。”
見謝天佑還有心情開自己的玩笑,不管正事有無進展,但傅容姿心裏卻當真是安定了下來。
其實,隻要謝天佑無事,傅容姿又哪裏就真的在乎那冷冰冰的皇位之上坐的是誰了。
“你就會拿我尋開心。”飲了口杯中的黃金葉,傅容姿問道:“現如今,事實既成,也是不知道太子殿下,還有皇舅舅那邊,對此會是何種態度。”
不說楚梓汶,就連承德帝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喜歡這樣一個兒子。
雖然承德帝現今不過是不惑之年,但曆朝曆代又有多少聖明君主,在漸入老年的時候,卻開始變得多疑多慮,更別提承德帝本就不是什麼曠達的性子了。
指尖輕叩了兩下桌麵,謝天佑一笑,伸手在傅容姿的麵前晃了晃。
“這事情也值得你想得如此入迷?都愣住神了。”
拍了拍傅容姿的肩膀,謝天佑倒是自有別的思量。
“放心,現在想這些事情都還為時尚早。再者說了,你夫君我也不過就隻是一個空有爵位之人。無論外麵發生了什麼事情,總歸為夫還是能護得住你們母子的。”
早年間,謝天佑還會為了自己不能一展抱負而心有憋悶,現在隨著年歲漸長,對於這些個事情,反而越發看得淡了。
至少,就如今這種情況,一個並無實權的空頭王府,又能夠威脅得到誰呢。
孑然一身的時候,謝天佑想得最多的事情,還是盼著哪一天能夠一展所長,或者是那少年英氣的兄弟情義,但真的等到有了自己的妻兒老小之後,謝天佑反而開始變得務實了起來。
最起碼,到了如今這種時候,謝天佑不會再幻想著,憑借當初的幼時情誼,待到楚梓汶登基為帝,他便可以無所顧忌的開始大展拳腳。
承德帝作為他嫡親的舅舅,又與自己的生母感情篤深,完全可以說是這世上最為疼愛他的人了。
但感情歸感情,皇權歸皇權,連承德帝都隻想他一無所成、富貴終生,更何談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