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樣凶險,但這天子腳下,又不過是東宮裏麵小小的一個承徽產子,便因著那是楚梓汶第一個孩子而特別了一些,但總也不至於勞煩到謝天佑這麼一個堂堂親王世子去出手做些什麼,最多也不過是與幾個謀士坐鎮後方。
可饒是如此想著,但隻要謝天佑一時未歸,傅容姿心中就多記掛幾分。反倒是對於東宮那邊的情況,不甚在意。
真要是細糾起來,即便文王府算是站在了楚梓汶一脈,傅容姿卻是與蕭玉菱捆綁得更為緊密了一些。若是哪日蕭玉菱失了寵,傅容姿可不敢肯定那後來者,會不會對她這位明麵上太子妃娘娘的手帕交有何介懷。
夜色漸深,傅容姿也沒有再強自等待,隻是躺在床上,這睡意也不甚明顯。
這種時候,若說是傅容姿心中沒有半分緊張,那也是絕對不可能的。到底她已不是靜水廟中的小離若,皇權傾轍,每一步都不由得人不小心翼翼。
也不記得是何時閉上了眼睛,反正等到傅容姿再醒來的時候,外間的天色尚且朦朧。
低咳一聲,昨日留在外間守夜的綠水立刻奉了杯溫水過來。
“主子。”本就靜謐的環境,綠水開口的時候,這聲音更是又壓低了幾分,道:“方才傳來消息,寅時初刻,東宮安承徽,成功誕下一子,母子平安,太子殿下在得知以後,當場許諾良媛之位。”
“良媛?”
對於安承徽一舉得男之事,傅容姿縱使心中有些複雜,但到底也是喜大於憂的,不過現今聽到安承徽即將要變成了安良媛,傅容姿倒更是覺得玩味了。
“到底身份還是低了一些。”
綠水瞧著傅容姿,也不知道她這話,到底是在說良媛這個品級作為封賞有些低了,還是在說安瓶她本身的身份太低了。
“太子殿下庶長子的生母……”勾起了唇角,傅容姿也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意圖,整個人都往下躺了躺,吩咐道:“將賀禮備好,到了時辰過來喚我。”
這也就是湊巧傅容姿早在前幾天的時候便已是遞過了牌子,不然的話,按照今日的情況,許是這宮門還當真是不好進了。
隻是可惜,若是這安承徽,啊,不,現今已然該改口稱呼為安良媛了。
隻是可惜,若是這安良媛能夠發動得早些,或者說是生得再快上那麼一些,倒是能夠讓這位皇長孫殿下的身上,再多一些的籌碼了。
現今嘛,也隻能說一句“命”了。
因著已經有了結果,勿論好壞,傅容姿也算是放下了心來,故而,原本就隻是想著要閉眼歇歇神,卻反而是睡了過去。
等到再聽到綠水喚她的時候,傅容姿一睜眼,尚且還有著幾分的迷糊,便對上了謝天佑的視線。
“你回來了?現在什麼時辰?”
皺眉往帳外看去,因著等會兒還要進宮,傅容姿也不好再耽擱下去,拍了拍謝天佑攬在她腰間的手臂,就準備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