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心,大概就是從來都不會有知足的時候。容姿,你說,可是這個道理?”
傅容姿也不知道應該怎樣回答楚雲琳的問題,可楚雲琳既然都已經是問出了口,傅容姿卻也是不能夠不答的。
“母妃,您是當朝的合昭長公主殿下,您總是不一樣的。”
“是啊……”
楚雲琳感歎一聲,落在燭火之上的目光並沒有看向傅容姿。
“自然是不一樣的。”虛虛勾出來一抹笑容,楚雲琳繼續道:“若本宮不是合昭長公主的話,說不定,那狐媚子早就已是該進府了。”
因著楚雲琳早就揮退了下人,此時的屋中,便就隻有她們婆媳二人,傅容姿想要勸說兩句,卻還沒等開口,楚雲琳那邊就自己先繼續的說了下去。
“可是,本宮在乎的,難道是他有沒有其他女人嗎?”
說著,楚雲琳的目光一下子便瞪向了傅容姿。隻不過許是因為看過了太久的燭光,除了一開始動作時的凶狠,那眼神倒是有些發虛的樣子。
“外人都說,文王爺夫婦情比金堅,說文王爺對本宮癡心一片,說本宮嫁了一個良人,這麼多年下來,都沒有再納過任何的妾侍。”
楚雲琳麵上的笑容,在眼下的事實麵前,便顯得有些單薄了起來。
“有多少人在麵上恭賀本宮,就有多少人在私底下咒罵本宮。說本宮善妒?說本宮不容人?說本宮不懂得賢良淑德?各種各樣的言論,本宮又不是個傻的,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確實,這個世道,總是對女子更為苛刻一些。
“隻不過,那又如何。本宮是公主,是長公主,她們心中再是嫉妒,到了本宮的麵前,還不是都得卑躬屈膝的。”
楚雲琳本就端正的坐姿更加挺直了一些。
“本宮也是奇怪了,自從本宮下嫁到了文王府,又根本從來沒有要求過他什麼。怎麼,他自己想要一個好名聲,還要把本宮拉下了水?”
聽著楚雲琳已然開始數落上了謝東林,傅容姿倒是當真有了幾分想要逃跑的心情。
長輩的事情,她若是知道得太多,總還是不好的。
“不過,拉下水就拉下水吧,反正本宮又沒什麼損失。這麼多年下來了,本宮不屑於去解釋什麼,再者說,本宮便是解釋了,那些不願相信的人,不也總還是能夠找到理由不去相信嘛。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歎了口氣,楚雲琳麵上有些疲憊。
“你說,何必呢?”
搖了搖頭,楚雲琳的麵上是一種微妙的複雜。
“難道說,本宮就當真連一個女人都容不下嗎?連你都明白,那不過就隻是一個貓兒狗兒的玩意兒,又何必還要這般遮遮掩掩的。”
楚雲琳神情越發自嘲了起來,對麵傅容姿的時候,對著傅容姿的態度,也不像是在麵對著一個小輩。
“舍不得自己的名聲,卻偏偏還要把本宮的臉麵拿來做借口,這可又是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