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姿低下了頭,安靜的看著自己手腕上的玉鐲子,似是根本沒有聽到蕭玉菱那邊的話語。
“還夙便不想要問問我,那個什麼‘安姑娘’的事情?”
蕭玉菱的頭上,隻有幾根簡單的簪子用來固定,此時放鬆的向後靠在了大迎枕上的樣子,倒是讓傅容姿想起了當初蕭玉菱與她說起閔桂時的場景。
傅容姿笑道:“娘娘是太子妃。”
一旁的靈珠想要插話,但蕭玉菱倒也是跟著笑了起來。
“果然,宮裏宮外這麼多的命婦們,我最喜歡的,還是還夙你了。”
靈錦已經出去打發那位“安姑娘”了,剩下的靈珠又不知道該要如何開口。
“無論如何,我都是太子妃。”蕭玉菱歎了口氣,挑眉看向了靈珠,道:“見你一直在那裏像是想要說些什麼似的,不如就由你來給縣主介紹一下這些事情吧。”
靈珠被嚇了一跳,但還是老老實實的行禮回話。
原來,所謂的“安姑娘”,名為安瓶,乃是一名東宮裏的粗使宮女,在三個多月前,曾被楚梓汶酒後臨幸。
本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偏偏今天早上,在傅容姿還沒入宮之前,這名叫做安瓶的宮女竟然暈倒了,還被診出了三個多月的身孕,甚至比蕭玉菱懷孕的時間還要早。
這要是在普通的勳貴之家,蕭玉菱作為主母,直接一碗墮胎藥灌下去就可以了,可是,這裏是東宮,蕭玉菱要麵對的,不僅僅是一個後宅裏麵的爬床丫鬟,那是太子的子嗣,而太子……需要孩子。
“安姑娘孕育皇嗣有功,當封為正五品承徽。”
蕭玉菱的話,給靈珠的解釋,做出了最後的結論。
“娘娘……”傅容姿拉上了蕭玉菱的手,重複道:“您是太子妃。”
“我知道。”蕭玉菱輕輕點頭,沒有半分的勉強,“隻不過是一個承徽而已。”
撫摸著自己的小腹,蕭玉菱的笑容寡淡了幾分,嘴唇一張一合,卻輕得好似是沒有聲音的一般。
“我知道的。”
把靈珠,連帶著剛剛回來的靈錦,一起都打發了下去,屋中就隻剩下了蕭玉菱與傅容姿兩個人了。
“還夙,你說,明明我早都已經想清楚了,為什麼卻還會覺得難過呢?”
蕭玉菱仰躺在大迎枕之上,目光也沒有偏向傅容姿,隻是有些愣怔的看向了房頂的位置。
不過,蕭玉菱的話,與其說是問題,倒不如是想有人傾聽的自我感歎。根本不等傅容姿那邊說些什麼,蕭玉菱就自顧自的又說了下去。
“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無論如何,謝世子的身邊,現在還都是就隻有你一個人。”
傅容姿可不好在這種時候,說什麼像是“他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都隻會是有我這麼一個人”這般氣人的話,隻是略微有些尷尬的笑著,等待蕭玉菱自己說下去。
隻不過,蕭玉菱的麵色慢慢變得複雜了起來,但卻是什麼話都不肯再說了,隻是兩隻手在那裏交替的撫在腹前,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