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的彈了彈自己的指甲,傅容姿這才抬眼看向了李毅。
“說完了就退下吧,李大公子已與本縣主的家姐定親,好事將近。這以下犯上的罪名可是不輕的,本縣主也不希望,自家姐姐日後隻能夠嫁給一個廢人。”
“這……我……”
李毅漲紅了一張臉,傅容姿猜他根本就是被氣的。
“還夙縣主即便是不肯接受在下的一片心意,卻也不該這樣的羞辱於在下。還夙縣主可知,在下原本一心想要登門求娶還夙縣主。傅家允婚之後,在下又是何等的欣喜異常。可誰知,待到問名時,在下才知家中誤會了我的心思,在下……”
李毅怎麼也沒有想到傅容姿會是這樣的一種反應。說起來,他有財有貌,能夠被像他這樣的人傾心以待,難道這世上還會有女子不心動嗎?
傅容姿顯然就是根本不會心動的那種人,甚至說,她心中隻有滿滿的厭惡。
哪怕沒有上輩子的那些事情的存在,這輩子已經與謝天佑相知相許的傅容姿,又怎麼會還看不出,李毅在望著她的時候,眼中毫無半點情誼,有的隻有滿滿的算計與貪婪。
這樣的人,如果不是想著要留他與傅容華相互折磨,傅容姿簡直都是快要忍不住出手了。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天天跟青山、綠水她們在一塊的時間多了,傅容姿現在想事情也是越來越衝動了起來。頗有一種,能說說,不能說弄死的態度了。
這樣不好,不好。
眼見著馮玲從遠處過來,傅容姿向一直注意著這邊的引路僧微微頷首,那人便就又走了回來。
馮玲方就覺得傅容姿這邊的情況不對,待走近了,才看清楚她麵前的李毅,忙伸手將傅容姿拉到了自己身後。
“未曾想李大公子會選今日前來行納吉之禮,倒也確是巧遇了。”
李毅麵有尷尬,但也還是先依照規矩對馮氏行了晚輩禮,又聽馮氏背後傳來了傅容姿的嗤笑,心中便更是羞惱。
“還夙縣主,在下還有一句話想要相詢縣主。”
馮玲不清楚這裏麵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情,但也沒有讓開擋著傅容姿的身子。傅容姿根本也不準備搭理李毅,場麵一時間就安靜了下來。
李毅咬牙道:“方才在下之言,若有機會,縣主可同意?”
李毅說得既露骨,又隱晦,全看旁人要怎麼理解了。
低低的笑聲從馮玲身後傳來,李毅看不到傅容姿的具體表情,卻覺得她這樣的女子,如果笑起來的話,自該當是極美的。
隻可惜,美人開口說得話,卻仿若是淬了毒一般。
“你配嗎?”
李毅攥緊了拳頭,怎麼也沒想到傅容姿會如此直言不諱的給他這樣一個答複。
他配嗎?
若這件事情,是傅容姿自己願意的,他身為侯府嫡長子,自然也是可以配得的。
但若是傅容姿如此時一般,半點看他不起,別說福王府那邊會是怎樣一個態度,就是他自己的父親,都不會同意去幫他提親。
“今日得聽還夙縣主教導,猶如醍醐灌頂,在下受教了。”李毅麵色漲紅,對馮玲拱手道:“傅老夫人見諒,在下尚有事情亟待處理,暫先失陪了。”
送走了李毅,馮玲拉著傅容姿回到了廂房那邊,把所有人,連帶著紫玉、古嬤嬤之流,都遣去了外麵,馮玲舉起傅容姿的手,道:“你給他下了藥?”
“二祖母果然是慧眼如炬,根本就是騙不了你。”
傅容姿說著,又將自己的手往馮玲的麵前舉近了幾分。
“不過就是些小懲大誡的藥物,最多能夠讓他上火兩日。二祖母若是不信的話,自可以親自檢查一番。”
馮玲依言看了看傅容姿指甲中殘留的粉末,又撚了一點在鼻前嗅嗅,確如傅容姿所提到的那樣,不過是一些小懲大誡的藥物,最多也不過是會讓人在這段時間內,格外覺得心浮氣躁而已。
像李毅方才告退之時的臉色,就多是出於這個原因的影響。不過,依照馮玲方才自己親眼所見李毅的言行來看,傅容姿隻是用些這樣的手段,確實算不上過分。
“好了,二祖母,我們還是說說正事好了,上次你那張藥方吃了這些日子後……”
馮玲的心思果然很快就被傅容姿所說的反應給吸引了過去,對於李毅那邊的情況,直接便是忘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