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姿的目光躲閃,不敢再直視素心的雙眼,這副樣子,其實已然是給出了答案。
“可是因為小公子的原因?”
素心問話的聲音很輕,但卻同樣把傅容姿弄得不知所措了起來。
其實這答案是與不是的,在他二人目前的這種情形之下,又還有什麼關係呢。
“不……”
傅容姿本來是想要否認的,但是那話都已經到了嘴邊,傅容姿卻又停下了,再開口的時候,人已經多少冷靜了下來。
“不全是因為他的原因。”
目光看向了窗外。
“貪嗔癡很愛惡欲,弟子原以為,自己已經是可以看得通透,可到了現如今的時候,弟子卻發現,原來,弟子也還隻是俗人一個。”
荒枝無風,寂寥於天地之間。
“弟子曾以為,自己已是四大皆空之人,原來,所謂的那些,也隻不過是因為膽小。愛非消、恨非消,隻不過是,不敢期,亦不敢憎。”
回看向素心,傅容姿笑了起來。
“弟子塵緣未了,無法剃度出家。”
“如此甚好,若當真已是無欲無求之人,也守護不好這裏。”
素心起身,引著傅容姿走到了書房。
因為位置的關係,傅容姿看不清素心到底是站在書架前做了什麼,然後就見她伸手將那書架推至一邊,一扇矮門便呈現在了其後。
嚴絲合縫得如長在了牆裏的鐵門隻有不到半丈的高度,素心伸手同時按在了門上兩處,沒有一點聲響的,便將鐵門推入了一邊。
“靜水廟,雖然隻是當今登基後,為了祭奠合元長公主而建,但在這十年間,卻是不停有宵小之人,意圖窺伺合元長公主的安寧,你可知這是為何?”
傅容姿跟著素心向下走去,身後重新關上的鐵門,讓目光所及之處都變成了一片漆黑,但還不等傅容姿的眼睛能夠適應,兩旁的石壁之上卻又慢慢的亮了起來。
蜿蜒的光紋嵌入在石壁之中,倒好像是裝飾的圖騰。
“這些夜明石,隻要有一絲光線的存在,便不會發光。且一亮同亮,一暗同暗。故而,即便在內室,倒也算是一個能夠知曉是否有人進入的方式,雖說不可盡信。”
或大或小的夜明珠,傅容姿倒是也見過幾顆,不管其各自的光亮如何,但顯然與素心口中所說的夜明石,並不是同一種的材質。
石壁上所發出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已經足以讓傅容姿看清了眼前的道路。
亦步亦趨的跟在素心的身後,傅容姿的心跳也隨之慢慢的加快了起來。
轉過幾道彎,傅容姿這才隨著素心走入了一間極為寬敞的石室,與外麵的零星光亮不同,這間屋子的上下左右,明顯都是用那種夜明石所鋪,亮如白晝。
“這地下,除了這間議事堂以外,也就隻有過道才使用了夜明石,其它的房間,各有可以阻擋光線的鐵門,內裏亦備有燭火,或者是其它照明之物。”
即便素心這樣說,傅容姿還是悄悄咽了下口水,實是為這份財力而震撼著,或者說,這已然不是什麼單憑財力可以解釋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