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兩日,皇後娘娘會下懿旨,召你進宮說話。這一次,本宮可是已經提前知會你了,想來有了上次的教訓,容姿你也是知道應該要怎麼做了。”
楚雲琳冷不丁的說了這麼一句,倒是弄得傅容姿一頭霧水。
怎麼皇後娘娘還要召見她啊?傅容姿可不覺得她上次心不在焉的樣子,能給皇後娘娘留下什麼好印象。再說了,皇上不也是已經都說過了……
嗯?皇上?
想來,上次進宮,就是因為承德帝想要見她,別這一次……也是這樣的吧……
“臣女鬥膽,敢問長公主殿下,不知皇後娘娘傳召臣女,所為何事?”
“你說呢?”
楚雲琳似笑非笑的表情,越發讓傅容姿的心沉了幾分。
“臣女再鬥膽,敢問長公主殿下,要見臣女的人,是皇後娘娘,還是……”
楚雲琳點了點頭,直接打破了傅容姿心中殘存的僥幸。
“你想得沒錯。”
傅容姿的心是徹底沉了下去。
隻不過,這是為什麼啊?
“你也不必驚慌,雖然是召你過去,卻也不是什麼會讓你為難的事情。”
楚雲琳看了眼黃鶯,黃鶯便知機的帶著屋中另外兩個伺候的大丫鬟下去了,隻留楚雲琳與傅容姿獨自在屋裏。
至於說紫玉,早在今日一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是被留在了門外,等候吩咐。
“方才本宮也說了,再過幾日,也就是本月十一,乃是合元長公主的祭日。聖上敬重大皇姐,雖然不便親自前去靜水廟中祭拜,但往常也會在靜思斎中齋戒一日。念你曾侍奉在靜水廟中多年,此次便是召你前去,替合元長公主誦念經文。”
“臣女領命。”傅容姿起身,跪拜在楚雲琳麵前,叩首道:“臣女必從今日起,便回府閉門齋戒沐浴,定不負所托。”
無論是出於皇命,還是對那位如傳說般的合元長公主的敬重,甚至於是念著謝天佑與自家師傅,傅容姿都極為重視此事。
“這件事,向來隻有皇後、本宮、阿佑,以及聖上貼身的宮人才知道。你明白的?”
傅容姿的姿態越發謙恭,道:“臣女明白。”
原本,傅容姿以為自己麵前至少還有著三條路。
可是如今看來,已經知道了這麼多事情的她,注定是不能再逃離皇家的視線。她所能選的,也就隻有嫁給謝天佑,又或者是在靜水廟中青燈古佛一輩子了。
“起來吧。”
“謝長公主殿下。”
傅容姿起身站到一旁,也並沒有再回去坐下。
楚雲琳對傅容姿招手道:“過來。”
“是。”
“其實,你也不用那麼緊張。這是你的福氣,便是多少人想要求,也是求不來的。”
“臣女明白。”
“不,你不明白。”拍了怕傅容姿的胳膊,楚雲琳語重心長道:“你要是真的已經明白了的話,就不會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糟蹋我兒的心意。”
傅容姿雖然沒有從楚雲琳的話語裏感受到生氣的意思,但還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容姿,你還小,還不能夠了解人的一生,到底有多麼的漫長。你隻不過是因為被你的師傅疼愛著長大,便覺得即使出家也沒什麼不好的。可要是有一天,你真的邁出了這一步,你才會發現,很多事情,比你想象中的,要苦得多得多。”
可是,那份苦,和她原本經曆過的比起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青燈古佛’,我不止一次的聽你提起過這四個字,可你又真的感受過那份孤苦嗎?”
楚雲琳的目光放得極遠,她好像一瞬間又看到了自己母妃周身的那種寂寥。深宮中的希望與絕望,是沒有經曆過的人,所根本無法想象的。
“有一天,你的師傅會不在,你身邊那個嘰嘰喳喳的小丫鬟,想來你也不會讓她真的陪你出家。就隻有你一個人,守著一個不會說、也不會笑的佛像。那樣的日子,你就真的會開心嗎?”
傅容姿想要反駁,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她可以嗎?
沒有師傅,沒有眾位師姐,也沒有紫玉。
若是問剛剛重生那時的傅容姿,答案是可以的,因為她本來就也是一無所有。
但是現在呢?
在她已經得到了那麼多、擁有了那麼多之後,再全部都被奪走……
傅容姿不用深想,便已經覺得心痛了。
“而且,容姿你不用急著否認,你的心中也不是半分沒有阿佑的,是不是?”
傅容姿張了張嘴,但她此時的腦子已經被楚雲琳說得很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