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這種時候，還是古嬤嬤開了口：“馮老夫人即便年歲較輕，按照禮法，卻也是您正經的婆母。”
“古嬤嬤說得是。”何寶珠看了看不說話的眾人，倒也還是給了古嬤嬤個麵子，索性站起身來向馮玲賠罪道：“二娘，方才是兒媳失言了，還望二娘您大人有大量，能夠原諒兒媳則個。”
“無事。”
有了何氏的這一番話，馮玲再站在那裏，就覺得不是那般自在了。
回了何氏一句後，馮玲也默默的走回了方才的位置坐下。
可想而知，趙氏她本就不待見這位“小婆婆”，現在更是恨不得能夠直接叫人來，把她給打出去算了。
皮笑肉不笑的看著馮氏，趙氏說道：“兒媳倒是不知，二娘原還和我家老爺有這番緣法，看起來，倒是兒媳當年誤了二娘的姻緣了。”
“嘖，怎麼說話呢。”傅亦虎偏頭罵道。
馮氏到底還是個姑娘家，又是第一次見到傅家眾人，此時坐在那裏，當真是尷尬不已。
若不是因為承了餘氏這麼多年的情，馮氏自己也是已經應下了這事，那麼她簡直是恨不得能夠立刻就不管不顧的離開這裏。
古嬤嬤立於上首，冷眼旁觀著這幾位主子間的機鋒，越發覺得心寒。
“將軍。”
古嬤嬤上前一步，道：“老夫人這一生，為人光明磊落，唯一的憾事便是自覺愧對於馮老夫人。正所謂滴水之恩亦當湧泉相報，老夫人此次特地將馮老夫人請了回來。就是希望將軍，以及各位主子，能夠好生奉養馮老夫人，視若親母。”
趙氏插話道：“古嬤嬤這話說得，母親臨走之前的這些日子裏，可一直是我們做兒媳的這幾人在輪流照顧，我怎麼就從沒聽母親提起過什麼二娘來。”
“夫人這莫不是在說老奴撒謊？”
趙氏確實有心說“是”，可看傅亦虎的臉色，還是勉強的咽下了這話，隻道：“古嬤嬤陪伴在母親身邊多年，與傅家上下都是共患難的情誼，我自不是在懷疑嬤嬤。隻不過……”
現在光是看著馮玲出現在她的眼前，趙氏就覺得堵心。
“雖說二娘於傅家有恩，我們奉養二娘終老，自是本分。但想來，二娘這麼些年來，也從未回過傅家，該是向往外界閑雲野鶴的日子。既然二娘有做女華佗的願望，我們這些做兒女的，也不該為了全自己孝順的名聲，便硬將二娘留在家中才是。”
馮玲坐在那裏，一邊聽趙氏說話，一邊點頭，心中真是讚同的不得了。
“咳。”
古嬤嬤狠狠咳嗽了一聲，馮玲這才驚醒，回想起自己答應過餘氏的那些事情，整張臉都垮了下來。
看向趙氏，馮玲也不知該如何稱呼是好，遲疑道：“這位……”
“馮老夫人，您又忘了，這位是您的三兒媳婦。”古嬤嬤上前攙扶起馮玲，擋在衣袖下的手悄悄握緊了馮玲的手腕。
馮玲不由得苦笑，對趙氏道：“老三媳婦，你這話可就說錯了，為娘在外漂泊，已有半輩子的時光。可說算是看盡了人情冷暖，現今年歲也大了，自然是想要回到家裏來，享享兒女的清福，與你們共共天倫之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