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姿笑了起來,倒是理解的點了點頭,這話其實傅容英說得也沒錯。
“可是後來我也不知道了,到底是可憐你多一點,還是可憐自己多一點。原先,我隻知道自己是爹爹的兒子,是府裏唯一的哥兒,你們所有人都該讓著我。可是後來,姨娘去了,我也……”
他們倆個,大概真的是某種意義上的同病相憐了。
“其實我很羨慕你,有這種勇氣,可以拋棄將軍府裏的一切,走得那麼瀟灑。”
傅容姿開口打斷了傅容英越發低迷的聲音,問:“那如果可以,哥哥想要做什麼呢?”
“我?”傅容英一時好像還沒能回神,想了想,才說:“如果可以,我想要像爹爹一樣,去上陣殺敵,做一個保家衛國的大英雄。讓人都可以說我們傅家,是虎父無犬子。”
“那很好啊,哥哥天資聰穎,一定可以闖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可是……”傅容英苦悶的道:“母親一定不會同意的,她更加希望我去考科舉。”
“哥哥自……”
傅容姿本想寬慰傅容英,卻被他一下子捏住了手,那麼大的力氣,讓傅容姿懷疑自己的手骨都該是一下子被捏得變了形。
“姿姐兒,你說,我的姨娘,會不會、會不會真的是……”
被傅容英一雙眼睛緊緊地盯住,那麼期待而又執拗的視線,就好像是一個正在生死的邊緣掙紮的受難者,傅容姿覺得自己簡直說不出違心的話。
“哥哥。”另一隻手搭在了傅容英的手上麵,輕輕的拍了兩下,傅容姿說:“這種事情,請恕姿兒無法回答你。我不知道,也不想騙你。隻不過,你想過沒有,是與不是,你又有何辦法?”
“我……”
傅容英語塞,愣愣的看著傅容姿搭在自己手上的手,然後一下子便鬆了手下的力氣。是啊,就算是真的,他又能怎麼辦?
不管按理,還是按情,他又能夠做什麼?他徹底迷茫了。
在方才第一次聽到那個消息的時候,傅容英震驚了,也在第一時間就斷定那是事實。可理智,沒有讓他那麼做。他的壓抑與憤怒,本想宣泄在傅容姿的身上。
可就像傅容姿問的,就算是真的,他又能做什麼。難不成,就像他原來想的,咒罵傅容姿一場?可是然後呢,又能有什麼改變嗎?
“珍姨娘去的時候,姿兒還小,再加上她長年在屋中修養,姿兒便更沒有什麼印象。但我想,作為一個娘親,珍姨娘最想看到的,還是哥哥可以成才。”
傅容英頹然的坐在凳子上,下意識的就扯了扯嘴角,回刺了傅容姿一句。
“就像母親盼著二妹妹的心情一樣嗎?”
傅容姿沒理會傅容英此時幼稚的狀態,繼續說道:“還望哥哥聽妹妹一句勸,要知道,現在府中的哥兒可不再隻是哥哥一人了。”
“什麼意思?”
恰逢紫玉端著一應茶具茶具回來,傅容姿也不答,靜靜地泡了一盞茶推給傅容英。
“至少,我傅容姿這輩子,隻認你一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