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得這叫什麼話,趙氏是個什麼樣的人,為娘比你還要清楚。你這麼多年不在家,趙氏辛辛苦苦操持著這麼一大家子的事,對英哥兒更是視若親子的疼愛。可你倒好,不過是納了這麼個狐媚子,就要不認發妻、不認老娘了嗎?”
餘氏把桌子拍得震震響,一張臉漲得通紅,當真是生氣了。
傅亦虎趕忙跪下,“娘您別生氣,兒子剛剛隻是一時氣急,口不擇言,才會這樣說話,實在是……實在是被趙氏給氣到了而已。娘,您別生氣,千錯萬錯都是兒子的錯。”
“怎麼,你到現在,還認為是你媳婦的錯?”
傅亦虎扭過頭,不說話。
“好……好啊……你!原來人說,‘娶了媳婦,忘了娘’,這話我之前還不信,你現在可真是讓我見到了。怎麼,你現在做了將軍,娘還管不了你了是吧?來人啊!”餘氏衝著外麵大叫了一聲。
“娘您這是要做什麼?”
餘氏一把推開傅亦虎的手,指著馨兒,對下人道:“你們給我把這等狐媚子、攪家精的東西拉下去,好好的打,要是今兒個打不死她,你們就誰也不要活了。”
“娘!”傅亦虎震驚的喊道,又扭頭呼喝了一聲,“我倒要看看誰敢動馨姨娘。”
“好啊,你現在為了這麼一個玩意,都敢頂撞為娘了?”
“娘,馨兒她不是玩意,她是兒子的妾侍,是兒子孩兒的娘親,是這些年來與兒子朝夕相伴的人。”
“老爺。”趙氏不想哭的,可她忍不住,“在你心中,妾身當真是那般蛇蠍心腸的人嗎?我們成親多年,你就真隻為了馨姨娘的幾句話,就這樣想妾身嗎?”
“我……”傅亦虎剛剛其實也是衝動了,他雖然因為荷香的事,對趙氏有些不滿,但到底還是敬重她為自己發妻的。
趙氏一吸鼻子,道:“荷香在邊關發生的事,妾身不了解,現也不與老爺分辨。就隻說英哥兒的生母。珍姨娘是妾身當初的陪嫁丫鬟,妾身和她自幼一起長大,若不是當初妾身有孕,又怎會舍得將珍珠她許給老爺。當初珍珠因為早產生下英哥兒,身子一直不好,妾身又是如何掏心掏肺對她的,老爺看不見嗎?英哥兒你呢,莫不是連你也覺得,母親會是那樣狠心的人?”
傅容英躬身向趙氏行禮,深深低下了頭,道:“母親對英哥兒一向照顧有加,視若親子。姨娘去世時,英哥兒已有三歲,依稀還能記得,在姨娘生前的那段時間,也總是和英哥兒念著母親的好。英哥兒又怎麼會懷疑母親的一份慈母之心。”
“還好你懂事。”
趙氏欣慰的撫了撫胸口,心中也算有了些底氣。
“老爺,莫說珍珠是妾身的陪嫁丫鬟,自與妾身一心,用不上做什麼去母留子的事情。光這位馨姨娘,老爺真當她就值當妾身花那麼大的力氣?”
趙氏走到了傅亦虎身邊站定,完全就是在蔑視著馨姨娘。
“她區區賤籍,妾身身為當家主母,自可以隨意殺了她或賣了她,貓貓狗狗的玩意,老爺,請恕妾身還真不放在眼裏。”
看著眼前矮身給自己行李的趙氏,傅亦虎不知為何竟會有些心虛的感覺。
趙氏又起身,回看向馨姨娘,“妾身要願意養她的兒子,那是妾身身為主母的權利,更是妾身對她的恩德,是因為妾身不忍見老爺的兒子,因為跟了一個下賤娘,弄得自己也沒有一個好前程。老爺,這裏是京城,可是最講究嫡庶的地方,您說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