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就算您覺得悶,也不要總把窗戶大開著。現在還在正月,外麵可是還涼得很,您這身上的風寒剛好,可更該注意些才是啊。”
紫玉穿著一身灰乎乎的小僧衣,站在窗前替傅容姿關上了窗戶,頭發束了單螺,從頭到腳毫無點綴。
傅容姿自然也同她是一樣的打扮,此時正站在桌前抄寫佛經。
心內感歎:這個紫玉,自打來了這靜水廟,還真是越發的囉嗦了。這麼一點點的小事,竟然就能夠一刻不歇的嘮叨了將近快有一刻鍾的時間。也不知道是因為在這廟中安靜,無人與她說話的緣故,還是說,實在是自己最近對她太過於和顏悅色了,這才讓她越發沒了規矩。
不過傅容姿倒也不想過於約束於她,現見紫玉近來在自己的麵前,能夠越發自如,深感心中寬慰。
隻不過,不利的一麵就是,在最近的這段日子裏,紫玉她還真是越來越能說了,這還是她上輩子那個言聽計從,從不多言、逾矩的好丫鬟嗎?
“小姐,您到底有沒有在聽奴婢說話嘛。”
見傅容姿一直不理會自己,紫玉不開心的跑到了傅容姿身側,一邊探頭看著傅容姿所寫的東西,心中滿滿的驕傲:‘看,她家小姐就是厲害,才不過跟著那個凶巴巴的老嬤嬤學了沒多長時間,就已經可以把字寫得這麼漂亮了,自家小姐真是無所不能’,一邊又繼續的開始說了起來。
“小姐,不是奴婢嘮叨,您以後可萬不能再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了。年前,府裏來人要接您回去團聚,您卻讓奴婢去回了她們,說您近來染了風寒,不方便回去。結果呢,才不過轉天,您就真的病了。”
紫玉說到這裏,還不滿的揮了揮手,再次強調起來。
“奴婢曾聽人說過,像是什麼,一個人要是本身身體沒病,卻非說自己病了的這類話,那可都是萬不能渾說的,靈得狠。您看,您這不就應驗了。更何況,咱們現在還是在廟裏住著,這說話啊,可就更該忌諱了。”
想想當初,傅容姿毫無預兆的,就突然躺在床上起不來的時候,紫玉真的是急得不行,連連在佛祖麵前磕頭,道是有怪莫怪,一切都是她這個做下人的口德不積,有什麼都該報應在她的身上才是,隻希望佛祖能夠原諒了自家小姐。
紫玉當時這一慌神,連大夫都忘了請了,還是素心見傅容姿那日過了時辰也沒有出現,這過來看了看,才會能夠發現了這事。
當時那場麵,簡直是把素心給直接氣樂了。
主子生病,做奴婢的不說去請大夫,或者是喂水喂藥的伺候著,隻知道跪在佛像前懺悔。
而那個主子呢,就更過分了。病怏怏的倚在床頭,明明看著就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眼睛卻努力睜得大大的,興致勃勃的看著自己的丫鬟在那犯傻。
當時簡直是氣得素心差點當場發火,不僅在給傅容姿的藥裏,多加了不少像是黃連那樣的苦物,還把紫玉拉回了自己屋裏訓斥,都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是直到傅容姿都已經連喝了三天那苦湯子,紫玉才被放了回來。
也不知道,紫玉這近來越發流暢的口才,是不是就是在被素心罵的時候,給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