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我那金尊玉貴的小侄女呢,不會到了這個日頭還在屋裏躺著呢吧,快讓我進去看看。這得是多嬌貴的人物,怕不得是九天仙女下凡塵,才能這般供著吧。也讓我們多瞧上一瞧,也好沾沾仙氣兒不是?”
傅容姿迷迷糊糊的就聽外麵有一婦人吵嚷了起來,跟著那聲音就越來越近,一路說著什麼就走到了她床前的樣子。
“怪不得老祖宗這麼疼她,瞧瞧,瞧瞧,我這侄女的小模樣長得,嘖嘖嘖。”
尖銳的指甲掐上傅容姿的下巴,傅容姿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實在是沉得厲害。
邊上伺候的紫玉見傅容姿的下巴都被弄紅了,一時也顧不上什麼的直接開口道:“大夫人,求求您快放開我家小姐吧。剛剛大夫才來看過,說小姐近來操勞多度,這安神茶才喂下去,實是需要靜養。”
“你這小蹄子說得叫什麼話,難不成我還能謀害自己的侄女不成?”一腳踹上紫玉的小腿,這位大夫人,也就是傅家老大傅亦猛的遺孀,何氏,沒好氣的直接坐在了傅容姿的床邊,手下把床板拍得“啪啪”作響,“真是反了天了,這還是在我自己家裏,區區不過是我侄女身邊的一個小丫鬟,竟然都敢給我臉色看了。”
“老大媳婦,你這是在做什麼?”
也不知道是傅容姿在餘氏心裏的地位提高了,還是餘氏也清楚何氏的性子,這次何氏才剛到這沒多久,餘氏竟是就親自來了傅容姿的玉顏閣。
“娘,您來了。”
何氏依舊坐在傅容姿的床邊沒動身,見到餘氏之後也不過就是隨意的點了點頭。
餘氏竟然也沒有挑理,也不過就著古嬤嬤的手坐下,說:“老大媳婦,你先和我說說,你這又是在鬧什麼呢?”
“鬧?”何氏卻像是炮竹一樣被點了起來,“我哪裏鬧了?娘,雖說這人心都是偏的,可您也不能偏得太過了吧。”
“什麼叫偏心,我就是偏心也是偏著你啊。你自己想想看,咱雖說分了家,但有什麼東西我短過你們了。就是我沒有的,都要先給你送去,我這還哪裏偏心了。”餘氏也激動了起來,指著何氏道:“老大媳婦,做人可不能沒有良心。”
冷笑一聲,何氏開口說道:“娘您還說您不偏心?您不偏心,能在老三剛一被封為將軍後就鬧著分家?不就是怕我們孤兒寡母,又占著大房的名頭,會影響到老三的前程嗎?娘,您說做人要講良心,可我嫁進傅家十五年,阿猛走得又早,隻給我留下了寶兒這麼一個丫頭,我陪著您拉扯著這一大家子,我又有哪裏對不起傅家了。”
何氏一邊說著,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
“老三現在是將軍不假,可他這將軍不過才是這兩年的事,傅家一開始的家底那可都是阿猛打下的。您總是說,傅家祖祖輩輩都是當兵的,可要是沒有阿猛,爹原來也就不過是個城門兵罷了,傅家又哪會有現在的好日子。這都是阿猛用命換來的啊。可是您現在呢,怕是眼裏也隻剩下了老三他們,哪還用管我和寶兒的死活。”
餘氏被何氏這一番話說得是又難過、又氣憤,“你這說得都是什麼話,我傅家是短你吃了,還是短你穿了?更別提寶兒是我傅家的骨血,更是我第一個孫輩,我怎麼可能不疼她。你這話,真真是要剜我的心啊。”
見餘氏當真紅了眼眶,何氏也跟著鼻子泛酸。擦了擦眼角,走到了餘氏近前。
“你自己想想,你進門這麼多年,我待你如何。是,咱家一開始的日子不好過,你跟著阿猛是吃了不少苦,但我也從來沒有苛待過你。我把你那是當親閨女一樣的那麼疼著,你自己想想,當時四丫還小,可有什麼是我隻給了四丫,沒給你的?”
何氏這人雖然因為出身和早年的經曆,為人頗為潑辣,可到底還是刀子嘴、豆腐心。你若是和她來硬的,那她就能跟你把臉皮扯下來;但你要是和她來軟的,她自己就先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