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盞難得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在這睡眠當中,她難得的又碰見了母親。
“阿盞。”母親的聲音徐徐傳來,似乎穿透了冰冷的水麵。
卿盞覺得周身突然有了光,在一片黑暗之中,那些淺淡的藍瑩瑩的光照亮了卿盞的視線。
她看見母親就站在不遠處,她穿了一件蔚藍色的裙子,裙擺旖旎在地下,看起來高貴又妍麗。
母親的眉目已經變的模糊不清了,但是卿盞仍舊能夠感受得到,她臉上那悲憫的笑意,如同滋潤了萬物的大海。
母親的身影由遠及近,她伸出手來撫摸著卿盞的臉,那清冷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阿盞。”母親說。“好久不見了。”
“母親。”卿盞仰起臉來如同一個孩子一樣的接受母親的愛撫,她感覺到自己好像就要哭了,眼淚在眸子中翻滾著。
“不要哭。”母親卻撫摸上了卿盞的眼睛,她俯下身來,微微笑著,說道:“你長大了。”
似乎是欣慰的,也是歡愉的,母親的手掌有著冰冷的溫度,她說:“我想,我們很快就能再見麵了。我很想你,阿盞。”
“母親……母親!”母親的身影越來越遠,最終單薄成了一道霞光。
卿盞趴在地麵上失聲痛哭。
她終於哭醒了,粘稠的汗水和溫熱的眼淚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來,在枕頭上留下了深色的印子。
隻是一個夢。
卿盞吐出了一口氣。
她伸出手來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去喝一口水,然而,她的動作卻定格在了起身的那一刹那。
一道寒光閃過,卿盞感覺到自己的脖頸間貼上了一個冰冷的利刃。
是匕首。
一陣一陣馥鬱的香氣鑽進了卿盞的鼻孔,甜膩的味道充斥了卿盞的整個肺部,卻無法給她帶來哪怕一點點的溫暖。
在黑暗中,卿盞隻能夠看得出眼前的是一個女子,她用匕首放在了自己的脖頸間,隻差一點點,就能夠讓她一命嗚呼。
“你是誰?”卿盞的心砰砰亂跳,但是她仍舊強忍下這種恐懼,這樣問道。
然而那個人卻並沒有回答她,隻是沉默的看著卿盞。
卿盞能夠感覺得到,這個女子的眼神就好像是銳利的蛇一樣,嘶嘶的吐著信子,在下一刻就能夠讓她灰飛煙滅。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卿盞的腦子一團糟,她一定要想個辦法自救,可是眼前的女子她要是打肯定是打不過的,該怎麼辦呢?
就在卿盞胡思亂想的時候,眼前的女子卻收回了自己的匕首。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卿盞,然後又以飛快的速度奪窗而出,消失在了夜色裏。
“哎?!”卿盞被這女子的古怪行為給嚇了一跳,她望著大開著的窗戶,著實想不明白這個女子到底想要做什麼。
不過緊接著一陣困倦襲來,卿盞隻覺得眼前一黑,便又倒回了床上,陷入了深沉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