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宋羅看到這些,就倒吸了一口冷氣。
他不是傻瓜,剛才那地方除了杜月白一個死人之外沒有別人。而杜月白都是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死去了的人,必然不能夠如此重傷卿盞。
那麼剩下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卿盞傷了自己!
想到這裏,湯宋羅的臉色並不好看。
好在秉承著非禮勿視的原則,其餘的人都已經走出了這不大的船艙。
在卿盞安靜的目光下,湯宋羅寒著一張臉,脫下了卿盞的衣服。
然而,在被血色染紅的衣料之下,卻是卿盞光滑潔白的皮膚。這如初生幼兒一般細膩的皮膚上根本沒有什麼駭人的傷口!
湯宋羅明顯的愣了一下,他發愣的表情看在卿盞的眼裏,顯得格外可愛。
卿盞抬起手來。她看起來還是那麼虛弱,隻不過精神已經比剛才好了很多。
她抬起手來輕輕摸了摸湯宋羅放在自己胸口處的手,然後笑著說道:“阿湯,你看夠了沒?”
這話明顯讓湯宋羅一個激靈,卿盞感覺到自己手心的手明顯的一抖,掌心的溫度卻升騰起來。
湯宋羅不自然的撇開了頭,他裝作不經意的拿開了手,臉色卻有些微紅。
這個一貫飄逸的大神,居然臉紅了!
卿盞覺得好玩,便輕輕笑起來。她拉好自己的衣裳,然後又問:“阿湯剛剛是怕我死了麼?”
她的語氣裏居然摻雜了少女般的婉轉和柔情,其中不乏淡淡的詭異。
湯宋羅的表情卻終於正常起來,他帶著讓人如沐春風的微笑,然後伸出手來摸了摸卿盞的頭發。
“阿盞你好好休息。夜裏不好走,我們隻能在荷花澱裏湊合一夜了。”湯宋羅如此對卿盞說道。
誠然如此,夜裏的荷花澱簡直就是惡魔一樣的存在,稍不留神迷路在其中,便一輩子都走不出來了。
隻是這進入荷花澱的烏篷船空間狹小,裏麵隻能坐上四五個人,要想要湊合著在這裏過夜,可真不是一般的委屈了。
不過卿盞並不在意。她伸出手來推了推湯宋羅,然後點頭道:“阿湯,你回過頭去。我要換衣服。這濕漉漉的太難受了。”
湯宋羅略微沉默一下,然後轉過頭去了。
卿盞便在船裏換衣服。
她輕輕的脫下自己的衣服,布料摩擦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中顯得愈發清晰。湯宋羅吞咽了兩口唾液,呼吸也變得壓抑
起來。
卿盞卻渾然不覺。
她仍舊專注的脫掉自己的衣服,並擦拭幹淨自己身體上的血跡。幹淨的身體上並沒有傷口,不過毛巾蹭過胸口的時候,她還是皺了皺眉頭,似乎是有些疼痛。
赤裸著上半身的卿盞終於將自己的身體擦拭幹淨,她正要穿衣服時,卻感覺到船身劇烈的晃動起來,而後一個擔憂的聲音傳了過來。
“阿盞還好麼?”隨著聲音傳進來,伊麟卻探進頭來。
在這一瞬間,湯宋羅顧不得多想,便一手就抱住了卿盞!
而此刻落入伊麟眼睛的景象,卻是卿盞潔白的身體如同盛放的白蓮一般,安穩的躺在湯宋羅的懷裏。
她的眼神安然而溫暖,靜靜的看著伊麟。
這一刻,正如五雷轟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