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盞的腦子裏一片迷茫。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遙遠的名字卻不停的在阿盞的腦海裏出現,使得原本模糊了的過去也逐漸的登上了回憶的舞台。
就在這時候,卻有人說話了。
“老大,咱也覺得,應該去找找那個姑娘。”說話的是杜朗克。
阿盞和湯宋羅的爭執引來了其他人的側目,而一直嘻嘻哈哈的杜朗克卻在這個時候,說出了一句正經話。
他的神態認真,看樣子是下定了某些決心似的。
“咱明白老大的心意,但咱隻要想到吳宴這個名字,就覺得有點難過。”杜朗克的臉上居然寫上了罕見的柔情。“覺得如果不去找找,就好像丟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
“所以,咱去找吧,大人可以帶著大家繼續走,這樣也不會耽擱行程了。”杜朗克說。
阿盞看看杜朗克,又看看湯宋羅,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但絕不能再丟下杜朗克了。
“唉。”湯宋羅歎了口氣,終於搖搖頭。
“那麼去找吧。”湯宋羅好像下定了決心似的。“這地方又不吃人,怕什麼呢。下麵來說說找人的計劃吧。”
阿盞的眼底泛上了希望的光芒,她沒忍住再次哭了出來,而湯宋羅卻歎息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你一哭,我就覺得沒辦法。”湯宋羅低聲這樣說。
正在阿盞一行人正計劃如何去尋找吳宴的時候,吳宴卻正躺在沙地中。
正午的烈陽照耀在當空中,赤裸裸的陽光幾乎要把她渾身的水分都炸幹了。
狂風仍舊在呼嘯,卷起漫天的黃沙,遮蔽了原本就灰突突的天空,以及希望。
從陷入這個地方的第一刻起,吳宴就知道自己一定是完了。
當時她感覺到阿盞的手稍稍鬆開了一些,然後她想要再去握緊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已經完全摸不到阿盞的手了。
那雙手就在她的眼前,卻無論如何都觸碰不到。
吳宴趴在沙地上,她沒有哭,也沒有呼喊和掙紮,在她心裏,她已經和一個死人沒什麼兩樣了。
就算哪些人會回來救她,卻也不會看見她,永遠都找不到她。
但吳宴卻並不難過,她的臉上滿是平靜,看不出一絲情緒。
原本以為是害怕的,對世界有不舍的,但是現在看來,卻並不是這樣。
既不期待有人來救援,也不埋怨自己陷入絕境。
吳宴抿了抿幹裂的唇,閉上了眼睛。
唯一的遺憾,是沒有能夠回到塔斯羅裏,沒有能夠閃閃發亮的回到塔斯羅裏,站著哥哥的身邊。
就在吳宴等死的時候,卻有一個聲音在她的頭頂響了起來。
她感覺到似乎有一篇陰影擋在了她的麵前,阻隔了烈陽,然後是一個遙遠空乏的男聲,這種聲音的標誌性明顯,隻要聽到一次就不會忘記的悅耳。
這個男聲有點熟悉,但吳宴卻怎麼也想不到到底是在哪裏曾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這就放棄了麼?”男聲中摻雜著些疲憊和笑意。“但你不會就這麼死去的。”
吳宴一陣激靈,她艱難的睜開眼睛,卻看見在刺眼的日光中,有一個男人逆光而站。
她看不清他的臉,卻看到了一雙遙遠而溫暖的眼睛。
他就站在日光下,渾身發光,恍若神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