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皇後的殿裏隻燃著一盞極弱的燭火,忽明忽暗。
殿裏中間擺著一座大鼎,鼎爐裏燃著陣陣上好的安神香。此時淡淡的青煙正好純金的鼎爐頂上飄出來。
這座純金的大鼎正是鳳明帝喜歡的,鳳明帝喜歡奢華,這是後宮皆知的事情。
她睜開眼睛,眼裏閃過一絲細不可見的怒火,而這怒火正是她這麼多年,一直強壓著,努力讓自己淡忘的。
“她倒是生了一張刻薄人的嘴,本宮這裏豈是她能住進來的,什麼東西!”
女官跟隨周皇後多年,這也是唯數不多見她發火生氣。
“皇後娘娘,您莫氣惱,這宮裏誰也越不過您去。”
“可是偏偏有些人,就一心想把本宮踩在腳底下,你看看她這張狂的樣子。那話分明就是故意說給本宮聽的,存心羞辱本宮!”
周皇後從軟榻上起身,走到梳妝台前,看著鏡中憔悴的婦人,她蒼白一笑。
“本宮與她鬥了十幾年,忍了十幾年,如今終於明白,如何做才是對的!“
辰妃就這樣大搖大擺的在鳳儀宮內行走,而鳳儀宮裏卻依舊安靜,就好像殿內的主人,根本不將辰妃放在眼裏似的。
“果然就是個沒用的,讓本妃欺負了這麼多年,到現在還喜歡做縮頭烏龜,真是可憐!”
“辰妃娘娘,您不是要尋皇上嗎?還是快些走吧……”
辰妃眼睛睜的老大,狠狠的瞪了那說話的宮女一眼,然後手重重的揚起,接著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子。
“讓你不懂規矩,讓你占著茅坑不拉屎。留在本妃身邊還敢沒眼力勁,你這就是找死!”
那宮女拿手捂著自己紅腫的臉,委屈的不行,想哭卻不敢哭出來。
“來人,把她給本妃丟到宗人府去,本妃身邊不需要這樣的蠢貨!”
周皇後接過女官遞上的參茶,臉卻因為辰妃罵那宮女的話發黑。
“她倒是會借題發揮,見本宮不搭理她,她就故意在這鳳儀宮裏挑釁。”
女官微微一笑,“皇後娘娘既然明白,就萬不可同那種人動氣,傷自個的身子不說,還不值得!”
辰妃眼瞧著都走出主殿外了,可是周皇後居然一點動靜也沒有,氣的真是牙痛。
她拉著身邊的貼身宮女的手,心裏急的不行,腳底下的步伐也開始慢了。
“辰妃娘娘,您可是身體不適?”
貼身的宮女看出辰妃的異樣來了,心裏很是擔憂。她也覺得辰妃這一手玩的不高明,可是卻並不敢出言勸阻。
辰妃搖搖頭,一臉的慌亂,突然又停住腳步。
“其實本妃倒未必真敢去吵醒皇上,不過是想在這裏故意激怒皇後,然後借此好好同皇後吵一吵,鬧上一鬧的。
偏殿那邊的皇上肯定會聽到這邊的動靜,隻要皇上過來了,本妃到時候再裝暈倒什麼的,皇上肯定隻會擔心本妃的身體,哪還顧的著本妃是故意來鳳儀宮尋來,還是其它的。
可是為何,為何偏偏皇後就跟沒事人似的,她這些日子與本妃可是針鋒相對,怎的這會子卻變軟蛋了。
你說本妃這會子是真去偏殿,還是調頭走人?”
那宮女臉一白,還真是在心底把辰妃鄙視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