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功得看到他臉上絕望的表情,褚墨走後她便強撐出鎮靜的狀態完成工作。回到電視台,她將自己關在一間空閑的錄音室,這裏隔音很好,將門落鎖便與世隔絕。在沒人知道的時間,沒人知道的地點,她哭得歇斯底裏。
她還有許多話沒有對他講——褚墨啊,經曆了那麼多,我已經學會深吸一口氣,拔下淌血的刀,然後平靜地告訴自己:人總有許多事情是必須經曆的,必須遇見,必須思念,必須傾盡所有,必須恍然大悟,必須飛蛾撲向燭火,必須愛上一個不可以愛上的人!當我選擇把你忘記的時候,便明白了一件事:人之所以迷,就是在局內;之所以悟,就在局外。我不再是你胸懷中那根驚慌失措的肋骨,我要把以前的事情都忘記,即使愛入骨髓我仍選擇脫胎換骨!
錯誤可以犯,但不可以重複犯。如今我隻慶幸自己還能活著,以後請別說我天真,別說我單純,我不會再愛你了,我會一個人去狂奔,活出自己的未來,以後的我再與你無關!
曉悠在無人打擾的空間裏哭了許久,像是把兩年來藏起的淚水哭了個幹淨。
不得不承認,當褚墨眼圈泛紅真實的站在自己麵前時,整個世界在那一刻靜止,再次被擁入他的懷中,聽他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這麼久才來……”
她的堅持幾乎動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硬要裝糊塗,這種理智的偽裝在心上反噬出無形的傷。有誰看到她睜大眼睛將眼淚逼回去?有誰曉得她迎向他的懷疑時,內心需要多麼大的定力才能偽裝出幾分坦然?當褚墨相信她的失憶時,又有誰能體會她心頭抑製不住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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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墨一路開著車回去,精神依托仿佛被狠狠的剝去,疲憊的無比複加,那麼長那麼遠的路程,一個人是那麼的孤獨困苦,一個小時又一個小時,一個城市又一個城市,疲憊勞累煩躁不安。
他沒有開啟導航,以為憑著印象可以順利回家,卻不想下高速時走錯了路,折騰半天才找到正確的國道。孤獨的路途,隻有明亮的月光相伴的兩個小時裏是平靜的,之後的路上雲彩遮住了所有,剩下的全部都是折磨的路程,都是折磨的時間。
一路經曆崎嶇顛簸的道路,塞車的困頓是最折磨、最讓人崩潰的,越接近目標,越需要堅持的動力,隻是渴望又不可及的前方,總是讓人狂躁不安,褚墨真的感覺堅持不了。
他將車停下休息,一個人靠在方向盤上,心裏想著她。
曉悠啊,我不偉大,真的,我也知道隻要我一直開,不管路程如何艱辛,遲早會到。可是我真的很想得到三個字,我不企求你再愛我,我隻想,我隻卑微的想,你能夠發個信息給我,隻有短短的三個字:“我想你。”那該有多好……
重新啟動車子闖入黑夜,車外漸漸下起雨,越來越大,模糊著車前玻璃的視線,除了車燈便再無別的光點,看不到參照物,隻能目測著路沿石與車子之間的距離行駛著。
一路上,他咬牙驅趕著疲憊,很久很久,終於在漆黑中望見有路燈的城郊,天空仍然有雨但總算找到了光亮。褚墨看了一眼手機屏保上依然微笑的她,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