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生在時間的急速和盲目的流動中,真的很匆忙,似乎每簽下一筆合同便像是過一年,褚墨數不清自己經手了多少個項目,也記不清在文書上簽過多少次名字,或許根本沒有次數了。
褚墨任性地內心無法跨越的悲傷隱忍起來,表現得像是一個工作機器,活在虛無裏,沒有自己的信仰。好在司馬是個稱職的助手,幫了他不少忙。
周末的午後,褚墨坐在曉悠畫的蒲公英下,在電腦前敲打著一個分析報告。他在這裏添加了簡單的家具,但凡心裏有不安寧的時候就在這裏工作或休息,感覺很踏實。
老姐褚溪又開始不定期的自我放逐,隻要回國就會瘋玩兩天,到處旅遊購物看風景,玩夠了就放逐到褚墨的住處,一到門口就“哐哐哐”砸門,也不擔心吵到鄰居們的午休。
褚墨將門拉開,見老姐敲的是另一扇門,輕喊:“姐你別砸了,我在這裏。”
褚溪詫異著看看眼前的門,看褚墨從另一扇門出來:“喲,你屬兔子的麼,一窩整兩洞。”
褚溪進屋四處看了看:“嘿喲,這間好小巧,這裏你也買下來啦?”
他解釋著:“這是以前的房東為了多收租金一套兩用。”然後手背敲敲畫著蒲公英的牆壁,“石膏板隔開的。”
老姐坐在沙發上,恍然道:“哦,我明白了,那個女孩以前是住這個屋子裏的,我以前還認為你倆同居呢,原來不是啊?”話一出口她就後悔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這不是捅老弟的心窩子麼?她在心裏怪自己說話不過腦子,重新在沙發上坐了坐,又很較真的拍了拍沙發的表皮,像是在檢驗一下它的彈性和質地。
褚墨坐回到電腦:“這次來有事嗎?”
褚溪瞪大眼睛:“有哇!”
她從包裏掏出平板電腦:“你看,我上次回國買的那堆股票你不是說不行嗎?我現在想拋一部分,幫我瞧瞧吧!唉,國內的股票我真的摸不準行情。”
這次回國她先是瘋玩了幾天,今早突然想起來看看股票,紅紅綠綠看得頭發暈,不知道哪個繼續持有哪個需要割肉。
褚墨拿過來看了一會兒,對她說:“這三個先留一留,其餘的等待合適的時機就拋了,這三個回本也拋了,你以後最後不要再買股票。”
褚溪一聽這個驚訝地張大嘴:“啊,全拋?我當初選的這些股票都是理財師幫我看過的,理財師說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所以每種買一點,怎麼到你這兒就沒含金量了?我還指望你給我推薦新股呢。”
褚墨白了她一眼:“這30多隻股票成績平平,整體上有賺有賠隻是拉平而已。投資講究準確度,賺錢的股票一隻就夠,一隻賺錢的股票可以不斷加碼,不用嚐試別的。”
褚溪眼睛亮了亮:“那就推薦幾個,我把不好的都賣掉,就買你看好的股票去加碼。”
他擺擺手:“我可不敢打包票我有這眼光和運氣,再說了像你這種懶人……”
見褚溪瞪他,他扭了扭頭看著天花板繼續講:“懶人理財最好的方式,絕對不是股票!”
褚溪走到他跟前,在他的頭上彈了個腦瓜崩:“不興你這麼大喘氣調胃口,有話快說!”
他護著自己的頭躲著老姐:“你現在有600萬資金,說明你不用承受像股票這種上下波動高達50%的風險,你隻需要買債券,雖然一年的回報低於10%,但年年賺活得滋潤,完全沒必要在股市裏玩暴發戶的心跳。”
見褚溪呆呆的樣子,他問:“以你的智商應該聽得懂吧?”
褚溪眼神裏變得不一樣了,點了點頭在屋子裏踱步認真的想了想什麼,過了好一陣子突然神秘兮兮的笑了。
問她笑什麼,她說:“我跟在爸媽身邊的時間比你多得多,可他們私下裏卻總你比我強,我可一直不服氣來著,還嫉妒,認為他們偏向你,今天……”她停下來看著弟弟,坦誠的說,“可今天姐姐有點服氣了!”
她走到窗前,心裏覺得敞亮了好多,緩緩地說:“當初爸媽心心念念要把啟東交給你,聽說你有離開的打算他們很著急,就像褚家離了你就沒有未來似的。我那時想啟東集團我也可以繼承呀,因為我認為自己是有這個能力的。可是爸媽卻像看不到我,根本就沒往這件事上提過,我不止一次的想,難道因為我是女孩嗎?”
見褚墨一直在聽,她接著說:“知道嗎?有一天老爸在看電視,突然說要把你的車子改裝一下,興致衝衝的讓我去辦,還叮囑我要保密。其實我看得出來,爸爸嘴裏說讓我保密,可是心裏卻想讓我找機會透露給你,以此緩和你們的關係。可是我一直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