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了一天的時間琢磨出一個大綱,算是有了基本框架,但缺少靈感,也就是說少了點煽情的亮點。曉悠覺得需要從他人的談話中尋找煽情的靈感,而她第一個采訪談話對象就是褚墨。
她抱著自己嶄新的筆記本問他:“說點你小時候的事情嘛,就是多年以後的某一天一回味,嘿,還挺感動的那種。”
褚墨一手撐著下巴,在她神采熠熠的注視下想了半天,問:“新買的筆記本?”
曉悠笑吟吟的說:“對呀,比你的好吧!”
褚墨卻撇撇嘴:“沒我的配置高。”
曉悠“切”了一聲:“我的比你新!行了別打岔兒,快聊點什麼我要找靈感的。”
褚墨幹脆利落的蹦出兩個字:“沒有。”
曉悠不信:“不可能,你小時候調皮搗蛋玩泥巴你媽沒給你擦過臉?你小時候爬樹上牆掏鳥窩你爸沒揍過你屁股?說點什麼吧,一定有的。”
褚墨繃住笑說:“看來你小時候過得比我還精彩,打從我記事起就覺得童年沒意思,什麼都要按大人的意願來。所以我隻想快點長大,什麼樂趣啊感動啊真的沒記住。”他頓了頓,看到那本蒲公英封皮的記錄本,“我先看看你寫好的初稿。”
曉悠將手邊的記錄本遞過來:“不算初稿啦,隻是一些要用到的素材,我怕忘記寫下來了。”
隻見本子上寫了整整兩頁的素材,都是她記錄下來的童年小零碎。他從側麵一看,這麼厚的筆記本子她竟然用了大半了,真是勤奮啊!正想朝前翻看,曉悠眼疾手快地將記錄本搶過來,裏麵還有她畫的一點動畫,現在還不是讓他看的時候。
她重新端正了一下筆記本電腦屏幕:“下麵我們接著采訪,你多少聊點什麼,說不定我就能從中升華出亮點來。”
褚墨心底浮起一絲羨慕,笑意卻漸漸消失,若有所思的問:“曉悠,如果你的父母年輕時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會原諒他們嗎?”
“父母做錯事?”曉悠覺得他問得奇怪,危襟正坐著看向他:“先生,我要尋找溫馨的靈感,你怎麼總是朝相反的路子扯。”
褚墨搖搖頭,換了一隻胳膊托著下巴:“身為一個文案工作者,適時深入的剖析人生是必修課,我就是給你個機會好好思考,看你能領悟出什麼來?說不定能曲線救國發現靈感。”
曉悠信了,點點頭就開始埋頭苦思,過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世上沒有一百分的父母,也沒有一百分的兒女,出現隔閡也沒什麼吧。其實我覺得兩代人的關係沒那麼複雜吧,打比方說,我們擁有一條最名貴的金魚,可是有一天魚缸打破了,”她看向褚墨,“那麼問題來了,你是會一味的怨恨,讓金魚失水而死,還是趕快拿來一個新魚缸來救金魚?”
褚墨沒想到她一下子扔出個問題,一時間措手不及,下意識的回答:“當然是拿個新魚缸。”
曉悠一笑,在桌子上一拍:“這不就是答案了,換新魚缸救活金魚,然後把已經打破的丟棄。哪來有什麼不能原諒的事情。”
褚墨倚回座位,半垂眼瞼望著麵前的一支Lamy鋼筆若有所思。
曉悠感覺自己剖析得不錯便支著下巴等誇獎,卻見他盯著桌子不說話,一時間有些不滿:“褚墨,你在想什麼呀?是不是應該給我點掌聲。”
他抬起來,心不在焉的“哦”了一聲,眼神忽閃兩下想起什麼,低頭從寫字桌拿出一盒巧克力:“本想情人節送你的,不過為了慶祝你回歸創意部,先送你了。”
曉悠一臉欣喜的搶過精致的鐵盒功克力:“哇塞,這麼大盒德芙,哈哈我最愛吃巧克力了。”說著打開就吃。
褚墨對她的反應有點詫異:“你……你難道不想留著慢慢吃?”
曉悠咬了一塊,問:“這不是給我的嗎?”
褚墨說:“是給你的啊,可是女孩兒一般收到巧克力不都是不舍得吃麼?電影裏都這麼演的。”
曉悠有些遲疑了,看著留下牙印的半塊巧克力:“啊?應該這樣啊。”她用錫紙將咬掉個的半個巧克力球重新包好,放進盒子原有的位置,對他眨眨眼睛扮出一個迷人笑來:“這個禮物好珍貴喲,我都不舍得吃呢。”
褚墨別過臉忍著笑,再回頭看她仍歪著頭一臉的俏皮,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曉悠捂著嘴指著他:“哈哈,我又看到你後槽牙了。”
其實,開心往往就是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