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對不起。”曉悠忙去拿紙巾給他擦臉。褚墨有點哭笑不得,等她擦完他將薄被扯過一個大角示意她挨近一些。曉悠有些不自在的看看他,又不好意思的笑笑,還是乖乖的同他挨在一塊搭同一條被子。
房間裏一直在播放著若有若無的輕音樂,此時正是班德瑞的《月光水岸》,是春喜喜歡的音樂之一。兩人對視一笑便齊齊看向春喜,果然,春喜一揚脖嚎出了悠長的兩聲。
褚墨翻開一頁紙板,想問她下班回來的時候為什麼心事重重的,寫出“剛回”兩個字筆尖頓了頓,然後紙板上這麼問的:剛回家的時候為什麼不開心?
回來與回家,一字之差他卻是花了點心思,想讓她也習慣起來,因為他發現“回家”兩個字真的很溫暖。
雖然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但他這樣問了曉悠忍不住說了自己的委屈:“我今早遲到了。是這樣的,昨天我和桑桑寫了一份報告,因為有幾個數據沒找到就先隔下來。沒想到主管一上班就要報告書,桑桑直接就把有空白數據的報告交了上去,受到了批評。我趕到公司的時候她正哭著,說工作三年沒有福利不說,還要受我拖累。後來我問過小鍾才知道,桑桑是臨時工,正式職工有最低一千塊過年費,而臨時工是沒有,桑桑本來就不服氣借著這場就衝我發火了,本來我是去道歉的,沒想到桑桑卻指責我表麵跟所有人套近乎,其實暗地裏使絆子,聽了這個心裏挺難受的。”
褚黑安慰似的握握她的手,寫出一段曉悠一輩子都感動的話:在別人嘴裏你會有許多版本,有的人會為了維護自己而去詆毀你,我們阻止不了那些不切實際的閑話,能做的就是置之不理,更沒必要去解釋澄清。有我信你就足夠了。
曉悠看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寫出來,所有的心結也逐漸解開,褚墨何嚐不是受人非議,還頂著“小二郎”外號,原來他都是這樣安慰自己的。
她控製不住落下淚來,是啊,你再優秀也會有人對你不屑一顧 ,你再不堪也會有人對你視若生命。若有一個懂你的人願意相信你,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抹抹眼淚自嘲:“說話可真是個力氣活,我都快成話匣子了。”
褚墨寫:時間不早了,你先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
她指指吊瓶:“液體還有小半瓶哪。幫你拔掉針頭我再休息。”
褚墨瞅了瞅吊瓶,寫:到時間再喊你。
曉悠想想也是可以的,這些天實在是累壞了,便心安理得倚著沙發閉目養神,沒想到這一合眼就感覺困意重重,竟然就坐著睡著了。
輕音樂播放到春喜喜歡的另一首曲子上,又是一個揚脖的動作,剛想嚎出聲音就被主人打著手勢製止。身為一隻犬偶爾也會有點小叛逆,它斜著眼望了主人一眼,將嚎叫聲壓低也得把這段音樂嚎完,隻是這樣壓抑完全無法表達動物對音樂的崇敬,舔舔鼻子一副氣餒趴在狗窩裏睡去了。
液體幾近滴光,褚墨沒忍心喊醒她,一隻手揭開醫用膠布,用嘴把針拔掉立刻用手將針眼按住,一個人完成的幹淨利落,得意地嘖舌要為自己點個讚。
這時曉悠倚在沙發背上,將頭偏了偏就要滑下來,他忙用肩膀抵住,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不敢晃動。悄褚墨悄握著她的手,感覺自己的人生正趨向完善與圓滿,這個夜晚香甜無夢,真好。
~~~#~~~
第二天一早,曉悠睜開眼睛就察覺不對,老天爺,自己竟躺在褚墨的臂彎裏,還蓋著同一條被子!
她一個激靈從沙發上翻身“咚”的一聲掉到地上,褚墨揉著懞鬆的睡眼,還沒回神就聽她語無倫次的嚷嚷:“天哪天哪,我,那個,我媽要是看見我這樣準得吼。”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警告他:“你個小人也太不地道了,怎麼不喊醒我呢!我跟你睡在一起的事不準別人說,不然我把你出水痘的事抖出去!”
他想坐起來卻因為起得急腦袋一陣眩暈,沙啞的“哎喲”一聲倒回到沙發上。曉悠忙上前摸摸他的額頭,再摸摸自己的:“一點也不燒呀,怎麼又難受了。”沒等他回答,她突然喃喃自語:“咦?什麼味?”
曉悠的鼻子嗅來嗅去,很快湊進了他的臉,禇墨實在是喜歡她這麼靠近,能清楚的看到她清秀的眉和微翹的嘴角,心裏正歡喜著想要不要親上去,不想她卻給這溫馨的早晨潑了盆冷水:“天哪褚墨!你都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