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淩顥初帶著薄心涼轉身離開,周身的戾氣讓人感到詫異。
從始至終,出現在薄心涼麵前的淩顥初,都是腹黑且淡然的,他運籌帷幄,他了然於胸,他泰山崩於前麵不改色,好像這世上沒有什麼是會讓他惱怒的,好像他從生下來就是這麼清雅矜貴的。
可是現在,她居然在這個男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戾氣,是那種,讓人一看就覺得害怕的氣場。
注意到薄心涼的不對勁,淩顥初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在他說話的時候,他剛剛那種讓人心驚的氣場已收斂的幹幹淨淨。
搖了搖頭,薄心涼把手從淩顥初的掌心裏抽出來,“沒,我就是在想剛剛那個男人是誰。”
眼底的迅速閃過一抹沉鬱,淩顥初的話基本上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你的意思是說,剛剛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一直在想其他的男人?”
“撲哧!”薄心涼沒忍住,笑了,“我說淩大總裁,你這腦回路也太九曲十八彎了。”
看到薄心涼笑了,淩顥初突然覺得心底某個地方突然變得柔軟了。
和此刻看的的笑容比起來,他心裏剛剛那點散不開的陰鬱,簡直不值一提。
“好了,我們回家吧。”淩顥初自然而然的拉起薄心涼的手。
“等等!”薄心涼相當激動的甩開了淩顥初的手,“你說過等到訂婚禮過去了,就讓我去學校的!”
她必須盡快見到石小暖,不然怎麼能放心呢?
額角的青筋狠狠的跳躍了幾下,淩顥初沒想到,都到這個時候了,薄心涼腦子裏裝的居然全部都是石小暖!
第一次,淩顥初覺得有點嫉妒那個女孩在薄心涼心裏的位置。
“今天很晚了,明天再說。”
“不行。”薄心涼後退一步,和淩顥初拉開距離,“我今天必須要見到小暖。”
眉頭狠狠的皺了起來,淩顥初的火氣也被薄心涼挑了起來,“你不信我?”
“你有讓我相信的理由嗎?”薄心涼說的理所當然,絲毫沒有掩飾她對淩顥初的防備。
氣氛在這一刻突然就變得僵硬起來,兩人僵持在原地,誰都沒有多說一句緩和的話。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很沉重,聽的人心裏都在壓抑,最起碼,聽得薄心涼心裏壓抑。
緩緩轉過身,薄心涼看向來人,不自覺往後退了幾步,躲到了淩顥初的身後。
來的人,是她名義上的父親,薄宇泰。
“爸爸來了怎麼反倒躲到後麵去了?心涼是害羞了?”
這樣的語氣,好像他是什麼疼愛女兒的好父親一樣,聽著就讓薄心涼惡心。
將薄心涼擋到身後,淩顥初看向薄宇泰的眼神有些冷。
“心涼是女孩子,臉皮薄點很正常。”
“也是。”薄宇泰臉上掛著虛幻的笑容,“再害羞也要回家了,心涼過來。”
跟薄宇泰回去,薄心涼寧願跟著淩顥初,可是現在,她已經錯失了自主選擇的機會。
從淩顥初的身後走出來,薄心涼在一刹那間就恢複了那個在薄家人人都可以欺淩的卑微女孩,怯弱的讓人厭煩。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拉住薄心涼的手,淩顥初替她把剛剛脫落的戒指戴好了,目光深沉的看向她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