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雲淡,炎天酷暑!太陽烘烤著黃土高原,悶悶的熱浪隨著太陽的逐漸升高而加強,一陣又一陣地襲擊著人們。
五台山南台錦繡峰半山腰上,風輕爬了老長老長的山路,已經熱得不行。滿頭滿臉的汗水一直流下來,打濕了他的單衣。他捋一捋汗濕的頭發,肚子裏麵咒罵著越來越熱的天氣,心裏有些懷疑:自己到底來幹嘛?大熱天的!我靠,吳來可,老子記住你了!
他一大早就到了五台山下和吳來可約好的地點,然而這家夥卻爽約沒有來!上山遊玩的提議還是他提起來的。等了整整半個小時,氣哼哼的風輕索性獨自一人上山遊玩散心。
吳來可是他從小玩到大的死黨兼同學兼讀書不怎麼上心的難兄難弟。雙方父母都罵他們是臭味相投的兩口破壇子,挑到池塘裏扔下去,百分之百立刻馬上分秒必爭地沉下去,沒有誰能夠在水麵上停留哪怕一秒也好。
這回中考兩人都考得不好,成績出來後,知道好學校絕對絕對不用想了,望子成龍之心殷切切的父母千般埋怨,百般不滿。本來說好的趁暑假帶他們遊長江三峽或者蘇杭二州的事情自然取消了。麵對兩家父母的輪番言語攻擊精神摧殘,兩人也是擺出一副橫眉冷對千夫指,決不俯首認錯誤的戰鬥姿態……
但是對於剛剛發育成長的少年來說,父母雙親的責罵還是很有殺傷力的,所以心情不好的吳來可才會建議上山散心。其實他們的家就在五台山南台下,從小到大不知跟隨喜歡燒香拜佛的父母上來多少回,五台山這個著名的佛教聖地、國家級的風景區對他們的吸引力還不如一款新出的手機或者遊戲。
五台山地處幹旱少雨的黃土高原。山巒綿亙,溝壑縱橫,林木不容易自然生長。但是自從上世紀九十年代開始,當地人民在上級領導組織下花大力植樹造林,經過二三十年的培育,五台山風景區已經算得上鬱鬱蔥蔥,風景一年比一年美麗。不過來到五台山的人們,都是想到五爺廟拜佛顯通寺看銅殿,塔院寺看大白塔,才沒有多少人去關注山花野草、杉鬆槐柏……
雖然是旅遊淡季,門票也要一百四十元。學生可以憑學生證打個對折。做為土生土長的五台山人,風輕當然不樂意花費那幾十塊錢。所以,他沒有沿著風景區鋪好的道路上山,而是沿著隻有當地人才知道的隱秘小道上來。
“小兄弟,這位小兄弟,等一下,等一下,請等一下下……”
賭氣上山的風輕剛剛鑽出林子拐上道路,抹抹臉頰兩邊的汗水,捋順散亂的頭發,抖抖貼胸貼背的單衣,正要大搖大擺顯示一下本地人自然可以逃票的優越感在風景區道路上撒一把野,一個男人操一口勉勉強強及格的普通話叫住他。
“請問,普既事……那個別院怎麼走?普既事別院。我們想拜謁一下那個……妙法師父。”
說話的是個瘦瘦高高的男人,三十五六的年紀,五官端正,皮膚白皙。鼻梁骨上麵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白色襯衫黑色長褲,斯斯文文,一副學者模樣。雖然臉上也冒出來不少汗水,卻不像風輕一樣散漫或者說狼狽。
他身邊稍後的位置站著一個穿白色衫裙的女子,大約三十二三歲上下,中等身材,相貌端秀,膚色瑩潤潔白,風度優雅。同樣戴著一副金絲眼鏡。與男士站在一起,一樣的儒雅,十分的般配,相得益彰。風輕十分詫異:“你們是問普濟寺是不是?普濟寺就在上麵!一直走上去就好了。妙法什麼…和尚?沒聽說過,不認識。”肚子裏麵暗罵:“可不可以把舌頭捋直了再說話?語文老師沒教你玻坡摸佛嗎?廣東來的?”
女子笑一笑,說:“不好意思小兄弟,我先生國語不好。當然我也不好,讓你見笑啦。我們是從南方來的,所以一口國語很不好。我先生姓黃,我姓朱。小兄弟貴姓?怎麼稱呼啊?”
風輕猶豫不答。心裏想:原來是大名鼎鼎的灣仔啊,難怪話都說不好,那邊是說……嗯,閩南話。這兩家夥挺像一對老師的,不會就是那啥啥分子吧?他們來這幹嘛?搞情報?沒聽說五台山有軍禁區域什麼什麼啊?那個什麼……妙法和尚是間諜?
每一個少年男子心中都有一個英雄夢,加上擁有五千年文明史的驕傲感的中國人是天生的愛國者,因此每個中國少年的心中就有一個愛國主義的英雄夢。王二小的故事耳熟能詳有沒有?風輕雖然不能把這一對疑似敵人帶進八路軍的包圍圈,但還是下定決心,不給他們帶路去找那個什麼妙法師父。但是……雖然……那個……其實,就是想帶路他也不知道往哪裏帶。普濟寺從來沒什麼別院!哪裏聽說普濟寺有別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