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維不是外人,姚曉琳這麼做並沒有失禮,而且特殊時期也要特殊對待嘛。
姚曉琳一走也正好給了兩人說話的機會。
一瓶紅酒飲盡,周啟光覺得還不盡興就吩咐魏媽再拿一瓶過來,孫思維有阻攔他說不喝了,而且姚曉琳剛交代過。
“且不管這個小丫頭。”周啟光接著倒酒,“記得我有叫你查過公司內鬼的事情,不過到現在你都沒有給我消息。”不經意間周啟光問了這麼一句。
剛接過酒杯的孫思維稍稍停了一下,不過很快他就恢複了,掩笑說,“光哥,我還沒有發現公司裏哪個人有可疑,再給我點時間。”
周啟光挑挑眉,看了看他,淺抿了一口酒,說:“這不像是你孫思維辦事的效率啊。”
以前讓孫思維查什麼事,查什麼人,絕不會超過24小時就能給周啟光提供最準確的消息,而現在讓他查一個內鬼,他卻拖拖拉拉查了幾個月,結果到頭來還告訴他沒有查到,不得不讓周啟光起疑心。
孫思維沒有說話,本以為周啟光已經忘了這個事,沒想到今日又問起,他沒有做一點準備。
“這個內鬼最近越來越猖獗了,昨天還動了我辦公室的電腦。”周啟光說著,把杯子裏最後一口酒喝完。
昨天晚上下班後,周啟光就直接回了家,可車開到半路才想到幫姚曉琳買的禮物落在了辦公室,就返回去拿,本來沒必要非要今天拿的,可他總覺得今天好像有哪裏不對勁便又回了公司。
出了值班的保安,公司早就空了,他回到辦公室拿到東西後,正準備走卻無意識的摸了一下電腦的主機。
竟然是熱的。
他一下午都在開會,用的是自己的筆記本,根本沒有開辦公室的電腦,但電腦怎麼會是熱的?
周啟光調來監控錄像來看,不曾想那人是帶著口罩進來的,加上攝像頭的像素偏低沒有拍得很清楚,他更看不出來是誰。
然而周啟光不會在辦公室隻安裝一個監控,他在辦公桌的下麵也安裝了針孔攝像頭,雖然沒有拍得人的臉,但是拍到這個人的左手,手腕上的手表和孫思維手上這隻帶的一模一樣,最明顯的還有就是左手外側的痣。
“光哥,你放心,我明天就去查清楚是誰進了你的辦公室。”孫思維不是不緊張,他昨天隻是想去查一下周啟光有沒有留下什麼重要資料在電腦裏,以作為以後的證據,可是顯然他什麼都沒有找到。
“哦?”周啟光語氣突然冷了下來,“那我是不是應該從你開始詢問,畢竟你是對辦公室最了如指掌的人。”
戲還是要演下去,他在等著孫思維要怎麼回答。
“光哥,我跟了你這麼久,你連我也懷疑?”
周啟光聳聳肩,似笑非笑的樣子,聲音依舊冰冷:“你覺得這世界上出了姚曉琳,還有誰是我可以值得信任的嗎?”
做臥底最危險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孫思維不是不害怕,畢竟他沒有直接進過警隊,沒有執行過任何任務,警校畢業後就直接做了臥底。
但師傅告訴過他,不論對方再怎麼盤問,甚至嚴刑拷打你,都不能承認自己是臥底。
“光哥,到底要怎麼樣你才相信我?”孫思維有些急了,他在想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隻要他周啟光說出來他就敢做。
周啟光自顧自地又倒了一杯酒,沒有看他,然後從懷裏緩緩的掏出了一把手槍,“啪”的一聲放在桌上,孫思維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個驗人的方法雖然老套,但很實用,畢竟每個人都是怕死的。
思維想著反正橫豎都一死,何不如自己了結自己來得痛快。他拿起桌上的槍,慢慢的舉起來,朝著自己的太陽穴,微微顫抖的手和緊張的神情與周啟光泰然自若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扣動扳機前孫思維就閉上了眼睛,他不想死的時候是睜著眼的,下一秒他除了聽到扣動扳機的聲音外,並沒有聽到槍聲。
他忽地睜開眼,看著周啟光,臉上還是一副受驚的樣子,周啟光從口袋裏掏出六枚子彈,對著思維說:“好了,我隻是想考驗你一下,別那麼緊張。”
“呼”孫思維長籲了一口氣,他終於放下了剛才懸著的心,開槍前他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現在相信我了嗎?”
周啟光點點頭,表示默認,他拿過槍又放回到自己身上,又拍了拍孫思維的肩膀,說:“現在也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回去的路上孫思維還在想方才的事,他罵了句髒話,是在罵自己。
一路馳騁往黑暗盡頭開去,似是一條沒有終點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