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九斜眼看了看頂在太陽穴的槍,心裏也不免怕了起來,周啟光這人可是什麼事都能幹的出來的,殺兄弟,殺女人,這些他不是沒有聽過。
可他還是得硬撐著麵子說:“周啟光,我還就不把你的東西給你了,看你能今天把我怎麼樣!”周啟光心裏一噔,這死皮賴臉的家夥不是沒訛過別人的東西,自己采取暴力自然會弄得魚死網破,就轉而說:“這可是蔣二爺的貨,你也敢動歪點子?”馬九一愣,啊了一聲。
果真,事情過去這麼久了,馬九還是怕蔣二爺。
見馬九態度軟了,周啟光也就放開了他,“你自己考慮考慮,明天八點之前,完璧歸趙。”他撂下一句話,就拉著姚曉琳的手走了。
周啟光出了包廂對站在門口的孫思維說:“明天早點去倉庫接貨,還有,告訴這的老板,今天的碳烤牛排有點焦。”孫思維點點頭說,知道了,他望著周啟光背影遠走了之後,又低著頭笑一下,以為要鬧得不可開交,沒想到他還有閑情品起菜來。
走到飯店停車場的時候,姚曉琳用力甩開了周啟光的手,周啟光被她這個舉動弄得一愣,想這小女人肯定是在為剛才的事生氣,繼而摟過她說:“別鬧。快上車,咱們回家,我有些累了。”
姚曉琳再一次甩開他,周啟光有些憋不住火了,對著她吼了起來:“姚曉琳,你真拿自己當回事了!你這種破貨,扔在大街上都沒人要!”
姚曉琳眼眶一熱,差點要掉眼淚,聲嘶力竭的吼了過去:“周啟光,你要不想要我,厭煩我。可以跟我離婚,我是人,不是玩偶,不要把我隨便送給這個那個的!”她心中祈禱著周啟光快點說跟她離婚,這樣她就自由了。
周啟光一聽離婚者兩個字就跟失了控一樣,“離婚!你就這麼想離婚?我還就偏不離,我要讓你跟著我一輩子,受一輩子,讓你那死去的爸媽看著他們捧在手心的女兒每日每夜是怎樣被我折磨的,是怎樣在我胯下求饒的!”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周啟光的臉上,這是她第一次打他。姚曉琳努力憋著淚,可眼淚還是不受控製的流了下來。
爸媽,你們若是看到女兒現在這樣一定會罵我,打我的吧,我是多麼不爭氣,沒出息,為了哥哥,為了醫療費,我不得不在他這丟掉所有的尊嚴,出賣自己的身體來換取我想要的。
周啟光沒有還手,他很少打她,除非是在氣急了的時候。打過了事後還會買各種小禮物回來哄著她,很早以前就是這樣。
“跟我回家!”周啟光又說了一遍。
“不要!”那個家姚曉琳再也不想回去,那不是家是地獄,是監牢,她夢想中的家是有爸媽,有哥哥,或許還會有林熠輝的家。
姚曉琳瘋了一樣的跑走了,她顧不上腳上磨出的水泡,隻是拚命的跑著。
周啟光站在原地沒有追,心裏卻難過的不得了。姚曉琳,你就這麼想跟我離婚嗎?我就這麼惹你煩?以前說過的愛我全都是假的是嗎?
姚曉琳從停車場跑出來過後,也不知道該往哪去,她勾起漂亮的唇笑了一下,A市這麼大,竟沒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她就這麼漫無目的的走著,前麵迎來的公交車打了燈,照進她的眼裏,她眯著眼看了一下,是去學校的公交車。
她掏了一塊錢出來,小跑到了站牌那跟著上了車,她坐在車廂的最後一個位置上,窗戶開了一個小口,初夏的風緩緩吹進來,拂過姚曉琳的臉,柔柔軟軟的,清清涼涼的感覺,就好像他的手一樣,那是周啟光第一次摸她臉的感覺。
姚曉琳閉著眼靜靜感受著風帶來的觸覺,她深吸了口氣,A市的空氣不像其他城市那般渾濁,可能是在海邊的原因,空氣中透著那麼股淡淡的鹹味,很清新。
離學校還有兩站,途中上了一個男生,背著斜挎包,留著短寸頭,一身休閑的打扮,額頭上還有些汗,看樣子像是剛從這附近的健身房出來的一樣。
他晃晃悠悠的走到姚曉琳的旁邊坐下,帶著耳機,手機不停的翻著歌,找到一首好聽的,才把手機收回口袋,自顧自地哼了起來。
姚曉琳記得她第一次見周啟光的時候也是如這個男生一樣,灰色的帶帽衛衣,下麵是藍色的休閑褲,那年周啟光20歲,已經是A大的學生了,而姚曉琳才15歲,剛上高一。
那天正巧趕上下班的高峰期,車上的人很多,都是些上班族,姚曉琳從半途上的車自然是沒有座位坐的,她隻好拉靠著門口那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