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時節,一場細雨洗滌著這座陌生的城市。細雨如絲,將浮躁的繁華渲染一層朦朧,正因為這份朦朧,它才格外的有情。
牛飛站在滿是哥特式建築的街道上,看著許多黃頭發藍眼睛的人匆匆而過,不由得想,他們是否也如我一樣的彷徨。自己退伍了,不再是沙場中的鐵血男兒,自己也將會像這些匆匆而過的人一樣,被喧囂的紅塵染上一身市儈氣。
牛飛抬手看了看那塊帶了多年的鎢鋼腕表,距離回國的航班還有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該如何度過?
抬眼間,眼前正有一家咖啡館。
無事可做,去咖啡館點上一杯拿鐵,找一個安靜的角落,透過光潔的落地玻璃窗,看看浮世紅塵中人兒匆匆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牛飛如是想到,抬起腳步便走進了這家咖啡館。
可事與願違,這間咖啡館並沒有安靜的角落,生意很好,入目可及的位置早已坐滿了人。
俊朗的服務小生不想放過每一單生意,領著牛飛來到了最裏麵靠牆的位置。這裏有一張雙人桌,不過已有一個女孩坐在了對麵。
“小姐,冒昧打擾一下,咖啡館位置已經滿了,隻有您這兒還有位置,這位先生坐在您這裏可以嗎?”服務小生彬彬有禮地問道。
女孩沒有回應,她單手支著下巴,側頭望著玻璃窗外,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種情況讓牛飛和服務小生很是尷尬。
服務小生有些歉意的看了看牛飛,說道:“抱歉,實在不好意思。”
牛飛很大度的笑了笑,正要說沒關係時那個女孩卻開口了。
“隨便。”隻有簡單的兩個字,一種難以名狀的語氣。牛飛倒是不在意,點了杯拿鐵就坐了下來。
近距離打量這個女孩,赫然發現她竟是個大美女。酒紅色的長發既不張揚又顯時尚,精致的臉頰上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她的眼睛不似黃種人的黑白相間,而是帶著一點淺淺的湛藍,給人一種異域風情的美。隻是她的眼袋浮腫,眉頭輕蹙,顯然有什麼傷心事,方才哭過。
感覺到了牛飛的目光,女孩的臉上露出一絲厭惡。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牛飛尷尬地笑了一下歉意地說道:“抱歉,請原諒我的輕浮,因為你太漂亮了!”話說出口後,牛飛又暗自懊惱,這話不是更輕浮麼?
“你平時就是這樣跟女孩子搭訕的麼?”女孩語氣不善的說道。
天地良心,牛飛是第一次說這種話,但聽女孩這樣說,好像自己變成老油條似的。牛飛正想解釋解釋,那女孩又開口了。
“我想安靜一會兒,請不要打擾我。”
牛飛識趣地閉嘴了。氣氛有點尷尬,正不知所措時,慶幸咖啡及時地來了。牛飛索性也學著女孩,單手支著下巴,有一口沒一口地喝著苦澀的咖啡,看著窗外被細雨淋濕的街道,思緒開始徜徉,不由地想起許多往事。
他想起了他的童年,和他的前女友。
牛飛自幼在農村長大,父母是老實巴交的農民,沒什麼文化,這從給牛飛取的名字就能看出來。聽父母說,他還有兩個哥哥和一個姐姐,不過都未曾滿月就死了。這事聽起來很蹊蹺,村裏人都議論說牛飛是煞星,還未出生就克死了哥哥姐姐。當然,這些話他們也隻敢背地裏說說。
直到牛飛七歲的時候村裏來了個遊方的老道士,看到牛飛後嘴裏嘖嘖個不停,說什麼牛飛是天煞孤星命,一生劫碌無數,但前途不可限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