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弗淩仍如往常一般,一早就去了朝堂。我簡單用過早膳便又要去後花園中散步。
秋風瑟瑟,冰冷入骨,我站在門口凍得微微顫抖。突感身後一暖,婉清為我披上一件裘衣。“天氣越來越冷了,小姐這是要去哪裏?”
我望著遠處後花園的方向,嘴角微微上揚,笑道:“去看一場好戲。”
婉清似乎明白了我的意思,連忙攙扶著我出去,不再多話。
剛邁進後花園的長廊,就看見角落裏有一群宮女內監正聚集在一起議論著什麼。她們顯然沒有注意到我,說話的聲音略大。
“你們聽說了嗎?真是太可怕了,麗妃娘娘在送給肖貴人的人參裏竟下了劇毒。”
“啊,不會吧,麗妃娘娘不是與肖貴人一向交、好嗎?”
“交、好有何用?肖貴人被貶,就等於沒了利用的價值。知道的事情又多,難保啊……”其中一個宮女說著,向四周圍繞的宮女內監招了招手。見他們靠攏過來,那宮女才壓低了聲音,“所以說,知道的事情越多,就越容易被滅口。”
圍繞在四周的宮女內監聽了這話,紛紛驚恐無比。有些抬起眼來,望著天空,像是極力回憶著什麼。我知道他們的想法:自己近來有沒有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有沒有可能會被自己的主子滅口。
看著他們越想越害怕,驚恐得臉部都已扭曲變了形。心中一陣暢然,看來,寧霜的推波助瀾倒真是起到了作用。而我們就是要這樣的作用。
“你們在那裏說什麼?”隻聽得遠處有一尖利的聲音傳來,那些宮女內監立即停止議論,抬頭去看。隻見麗妃身著一件大紅夾襖緩緩走來,臉上的神情不豫,而那嗬斥之人正是她身邊的霞兒。那些宮女內監滿麵驚恐卻不敢散開,隻能低著頭屹立在原地。
霞兒緊走了幾步,一把扯過那個多話的宮女,厲聲喝道:“混賬東西!竟敢散播謠言詆毀娘娘,想作死嗎?你是哪宮的宮女。”
那宮女神色畏縮地看著她。麗妃的威嚴眾所周知,慌得直跪了下來,囁囁道:“娘娘饒命,奴婢是浣衣坊的宮女。這些也都是奴婢去給各位娘娘小主換洗衣服時聽別宮的宮女內監說的,實則不是有意要對娘娘不敬。”
“別宮的宮女內監?”麗妃皺眉,低聲喃喃著,又給霞兒使了個眼神,示意她問下去。
霞兒猛力將那宮女推倒在地,兩眼圓瞪,指著她冷冷地道:“說!都有哪些宮的宮女內監在議論此事。”
那宮女不敢遲疑,連忙額頭觸地,顫聲地說道:“奴婢從蘭婕妤那邊過來,一路上幾乎每宮的宮女內監都在議論。”她頓了一頓,聲音細如蚊呐,“而且他們還說,參在那支人參中的劇毒正是西域的‘狂舞’。”
麗妃雖是漢人,祖籍卻是西域,對於“狂舞”她輕車熟路,而能從西域將此毒帶入宮中之人也非她莫屬。